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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們就拒了?」
「別,不用,」申姜冷笑一聲,「那邊停屍房滿了,咱們要不借這個地方給他,他不得告咱們的狀?讓他來,就說裡頭沒打掃乾淨呢,就這小片地方,愛驗驗,不驗滾!」
詔獄往南,有專門的停屍房,仵作房,北鎮撫司地盤大,不缺這點建設,但最近上頭拎出來的案子特別多,那邊屍滿為患,人手也調不開,詔獄裡有時為了嚇唬犯人,或者犯人剛剛死在牢裡,仵作過來就就地驗了,停屍臺也不缺,仵作布松良這個要求提的並不算過分,可誰叫他和申姜有仇呢?
布松良指使著人把屍體抬進來,放在停屍臺上,看都不看申姜一眼,不和他打招呼,也不跟任何人說話,就捂著鼻子,面無表情的驗看屍身。
詔獄不算安靜,時有犯人忍受痛苦的呻吟,鐐銬纏動的輕響,你能分辨出不同的腳步聲,誰在消磨時間,誰在百無聊賴,誰匆匆經過將要離去……
是時候了。
從南往北的第二間牢房裡,一個少年舔了舔唇,與髒兮兮小臉不同的,是一雙灼燦明亮的眼睛,就是現在!
「五日前那個青衣新婦……好像走過來了。」
少年嘴唇乾裂,聲音沙啞,很有些有氣無力,右邊牢房的鄰居卻沒漏聽,抓著把髒兮兮破爛爛,看不出什麼顏色的扇子就衝到了門欄前:「哪呢哪呢?」
少年聲音停了停,像休息了一陣,又像在回想:「她腰上似乎掛了枚鴿血玉,價值連城。」
左邊牢房的鄰居哼了一聲,也邁步上前:「什麼價值連城?上回怎麼沒見著?我不可能看錯寶貝!」
很快,一個花了大價錢,遮了臉的婦人快步經過,被獄卒不怎麼尊敬的往外送。
右邊鄰居搖著扇子,做著自以為的風流狀:「嘖嘖,隔戶楊柳弱裊裊,恰似十五女兒腰——小友年紀輕輕,眼光不錯嘛。」
少年慢吞吞的從後面蹭到欄前,目光所觸之處,卻不是什麼美人,而是遠處的停屍臺。
左邊鄰居嗤了一聲:「到底是毛都沒長齊的小東西,什麼品味?她腰上那玉算什麼寶貝,手上帶著的鐲子水頭還算稍稍能過眼。」
少年嗓子啞,聲音也慢吞吞:「東西好,還是人美?」
右邊扇子鄰居插話:「當然是人美!」
左邊嘲諷哼:「紅顏轉瞬枯骨,真寶萬年留存。」
「花期就是因為短暫,才更值得欣賞珍惜!」
「反正都要死,只有珍寶能伴長眠。」
「庸俗!」
「愚蠢!」
兩邊鄰居激情對線,開始還壓著嗓子吵,外人不聞,少年就慢悠悠拱火,一時說珍寶比人貴,一時又說美人在側佳,兩邊就越吵越兇,動靜越來越大,反正牢裡無別事,不如掐出個結果,終於……引來了人。
申姜過來就甩了一鞭子:「吵什麼吵,想死直接說話!」
犯人們別的本事沒有,在這裡呆久了,認慫躲鞭技巧一流,左右兩個鄰居都沒被抽著,一個戰術性後仰就躲過了,齊齊閉嘴,誰都不說話。
安靜之時,不遠處仵作聲音更加清晰:「……死者俯趴,背部無傷,酒味重成這樣,大約飲醉了,被自己嘔吐物嗆到,窒息而死。」
「愚蠢。」少年沙啞的聲音也很清晰。
申姜瞪眼:「你他孃的罵誰呢?」
這詔獄裡頭,竟然有人不怕他?
他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布松良已經繼續說話:「……肋骨摔斷,插入心肺,應該是快要嗆死之時掙扎,不小心摔下樓,摔死了。」
少年聲音沙啞低輕,卻足夠別人聽的到:「不對。」
布松良:「……差不多可以了,此案沒有兇手,全悉死者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