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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rdo;
他這才走了出來。
她定睛一看，刈楚正穿著昨天她給他的那件衣裳，因為衣裳有些小，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不自在。
姜嬈也不顧只化了一半的妝，笑眯眯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半天才緩緩吐出兩個字：&ldo;好看。&rdo;
他雖還未長開，乾淨清爽的樣子也好看極了，眉眼澄澈，端的是青衫隱隱水迢迢。
也難怪蘇六姨買下一個孌童。
見她這麼誇他，少年的臉色又是微紅，旋即也回了句：&ldo;阿姐也好看。&rdo;
&ldo;你說，我哪裡好看。&rdo;
她扭過頭去，笑著描著自己的左眉。
她知道自己好看，但就是想聽他誇讚自己。
刈楚一怔，片刻之後，瞧著黃銅鏡裡巧笑倩兮的女子，支支吾吾出了聲：
&ldo;眼睛、鼻子、嘴巴……都好看。&rdo;
&ldo;……&rdo;
姜嬈正描著眉的手一抖。
嘴角一僵，她剛轉過頭去，正見少年恰好抬起眼，一雙星眸映入她的漣漣眼波之中。
&ldo;化妝、不化妝，都好看。&rdo;
&ldo;怎樣都好看。&rdo;
他輕聲細語，見她望來，不禁躲閃開了目光。
姜嬈停下描眉的手，也不管左眉只描了一半兒，只笑道：&ldo;你這小嘴兒，倒蠻會說話，和抹了蜜一般。&rdo;
聞言，刈楚不自然地垂了垂目光，直瞟著她粉白衫子上的一朵杏花，恍恍道：&ldo;阿姐，你先畫著眉，我出去了。&rdo;
&ldo;幹什麼去？&rdo;她手上不停，邊畫眉，邊揚聲問道。
少年腳下一滯：&ldo;餵馬。&rdo;
他別開了身子，欲推門而去。
&ldo;噯‐‐&rdo;
姜嬈連忙把他叫住，&ldo;你先過來，坐下。&rdo;
她站了起來，見他呆愣在門口，邊無奈地把少年扯了過來。刈楚任由她扯著，一下子坐在了黃銅鏡前的小凳上。
&ldo;你這孩子，怎麼跟個算盤珠子似的，撥一下動一下。&rdo;
姜嬈按著刈楚的雙肩，讓他坐直了，在少年疑惑的目光中，拿起一把小梳子來。
&ldo;你瞧瞧你自己，頭髮亂糟糟的，不顧收拾便往外亂跑。&rdo;
她半垂著眼皮，手指穿過他細密的青絲，突然這孩子閃了閃身子，轉過頭來就要去搶她手上的梳子。
&ldo;阿姐，我自己來。&rdo;
他低低說道，趁著姜嬈一個不留神，終於把她手上的梳子搶了去。
她知道他又在害羞了，便往後退了兩步，瞧著黃銅鏡裡的少年：&ldo;好，你自己來。&rdo;
刈楚抓著梳子，透過鏡子恰好可以看見身後亭亭玉立著的少女，見她正含笑望著自己。他拿著梳子的手突然輕顫了下，轉眼又故作鎮靜地朝著自己的頭髮梳了下去。
咬了咬牙，他穩下心神，不去看她。
&ldo;阿姐，我梳好了。&rdo;
過了陣，他終於把頭髮梳整齊了，剛準備站起身，身後的少女突然上前，又一下子按住了他的肩膀。
&ldo;等等。&rdo;
她一手拉開桌子旁的小屜，兀地取出一條紫色的髮帶來，低下頭把他的頭髮高高地束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