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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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洋樂隊奏起了真的好想你,中樂隊吹起了離別歌的嗩吶獨奏,兩邊唱起了擂臺戲,殯儀館外鐵絲網攔起的一溜零售骨灰盒的小販們吆喝著:哎,骨灰盒嘞,上好的,便宜賣嘞。我還真笑了。
我跟我媽說:媽,你看這幫人逗吧?還真是在哪都有戲看,真有意思。
胖子。這幾天老猴總是特擔心地看著我。
沒事。我跟他擺擺手,讓他放心。
出了殯儀館大門,有輛宣傳車掛著大牌子抗著大喇叭閃著燈,牌子上寫著:打擊喪葬黑幕,停止賺死人錢。
嘿,我笑了笑。這也是個聾子的耳朵擺設。我這一路下來花的火化費整容費遺體接運費壽衣費胸花費骨灰盒費花圈費等等不一而足,都快把老底掏光了。
回到老院的屋裡,收拾東西。相片掛起來了,就擱在我爸的照片旁邊,周圍圈上黑布。這都是老猴幫著弄的。事情太多,我一雙手確實顧不周全。
我把我媽的罈子放在照片前面。下面放著花圈。老猴定的挽條,上面寫著: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我一樣一樣地整理我媽的東西。按大家的話說,生前盡孝我不一定能做到,死後節哀還是真圓滿達標。
老猴一會就打斷我一下。
胖子,來,吃點麵條。
胖子,來,喝點水。
我是吃得響亮,喝得乾脆。完了接茬忙活。在我媽枕頭底下發現了我爸那本塑膠皮日記本,又讓我發了半天呆。裡面還有個存摺,翻開來看了看,眼睛溼了。我給我媽的錢,大部分她都存這了,還是用我的名字存的。仰了半天頭,把那股衝到鼻裡的酸忍了下去。可手上就忙忙叨叨地自己都弄不清自己在幹什麼了。
胖子,胖子!老猴見我動作越翻越快,忍不住按住了我的手。胖子,你說句話吧。
說話,好說話。我想了想,點了點頭:說打南邊來了個喇叭手裡提了五斤塔嗎打北邊來了個啞巴腰裡別了個喇叭。。。。。。
胖子!連老猴這樣從來面無表情的人都大驚失色了,晃著我的肩膀喊:胖子!你給我哭出來吧!
我也想啊。我把他的手扒了下去:可你看看我這眼。。。。。。我拽住倆下眼皮一拉:它幹那它,它不聽使喚啊它。
我把日記本擱在我媽的骨灰盒上,等明一起下葬。然後把存摺塞進老猴兜裡:你幫我裝著,我現在記性不好。
胖子!老猴好象已經忍無可忍了,跟我目露兇光地發火:我他媽真想把你打一頓,先抽哭了你丫的再說!
我笑:你抽吧。不過你那手太重,我怕疼。要不,這樣得。你給我往這眼裡抹點風油精吧。
我沒通知任何親友,事實上我也沒什麼親友。沒辦過喪事也沒人指點我怎麼辦,全是按自己的意思辦。先前聽了聽院裡街坊的意見,因為條件有限最後還得一切從簡。老猴跟我一樣帶上黑箍。跟我守了一晚上靈。他也算我媽半子。就象他說的,我媽既然跟他託了孤,以後他就是我哥了。我知道,其實按我們打小的交情,他早是我哥了,起碼他跟東勝遠沒有跟我感情好。我媽過去了,論親人,我就只剩下他了。
一晚上沒睡著。
這幾天都沒合過眼。閉上眼全是小時侯的事。到早上,忽然覺得屋子裡從小用到大的東西都浮在了空中,等著我去抓。一抓抓了空,才發現,破天荒居然合著了一小會。看了下,老猴和衣在床裡睡得正香,這幾天累壞他了。我幫他輕手輕腳地蓋上被單。
出門洗漱。牙膏沫子還沒抹乾淨呢,李嬸就把我拉到院口外面,沒張嘴先抹淚。
啊?我愣了:別介,李嬸,您的心意我領了,哭壞了身子就不好了。我媽已經過去了。
我知道,李嬸淚如泉湧:炮子,我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