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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寶齡笑了笑:“這還用問麼?我在這個迷局裡困了那麼久,現在一切都清楚了,難道還要繼續呆下去?”她看著他,慢慢道,“你我都清楚,我不是顧寶玲,也不是陸壽眉。阿離不在了,而你……也達成了自己的願望,就算我是陸壽眉對你來說也已無用。何況,我一不會殺人,二不會用計,哪怕做奸細這種事也是做不來的,你留我何用?”
之前的話她雖說得已是極為灑脫平靜,但最後幾句話,還是難免有些嘲諷之意。
邵九凝睇著寶齡,目光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細微的翻轉,片刻,他笑一笑:“我總要將阿離的屍身送回北地,讓明月落葬,你雖不是陸壽眉,卻也是,跟我一道去北地吧,待陸離落葬之後……”他輕微地一頓,只是那一秒的速度極快,幾乎找不到痕跡,“你便走吧。”
寶齡愣了愣,沉默許久,道:“一言為定。”
這樣也是應該的吧?邵九說的也不無道理,她雖然不是陸壽眉,卻又何嘗不是?雖然陸離並非她真正的兄長,然而的確是無法分辨了,何況,陸離中槍,是因為她,無論如何,她亦應該看著他入土為安,還有明月與孩子,她也好久未見了。
她想起那孩子叫她“姑姑”,彼時陸離那麼熱切的目光望著她,等她答應做那孩子的姑姑,她原先信了他的話,以為自己只不過與他妹妹相似而已,未想到,在那個時候,陸離的心中其實有千言萬語說不出口。
想起那個英俊沉默的男子,想起他每每撞上他的目光才會露出冰山一角的柔和神情,寶齡心頭一陣酸澀,轉而望向窗外,不再說話。
貳佰陸拾捌、雪中情(一)
凜冽的風夾雜著漫天細小顆粒的塵土,掀起簾子,鑽進馬車中,越近北地,氣候越是殘酷。彼時在江南,縱然是冬日亦是溫和的,而北地——縱然已是初春,卻依舊刻骨的寒冷。
寶齡微微縮了縮脖子,將斗篷上的帽子將臉頰統統遮蓋住,如同小動物一般蜷縮在車廂內,定定地望著風捲起的窗簾子時,一閃而過的風景。
邵九坐在另一邊,正在喝酒。透明白流動的液體,如同寶齡第一次見到的那般,是一種來自於俄國的烈酒。他喝得並不急躁,偶爾微微抿一口,神態悠閒而散漫,如同一個遠遊的旅人。
馬車已前行了第三天,原本以為按照邵九諸事從容的性子,既然大局已定,定會慢慢前行,然而,讓寶齡意外的是,車隊走得很快,基本到天全黑才紮營,而天矇矇亮又前行。
應當是因為想早點將陸離送回北地吧?寶齡想。
這兩日,她與邵九雖只兩人坐在馬車內,卻並不多話,有時目光相撞,他會如同尋常一般淺淺一笑,只是目光中添了幾許叫寶齡看不懂的深凝。而她也似乎並不想說話,一切結束之後,她的心驟然間鬆弛,卻又漫上無邊的疲倦與莫名的悵然,絲絲縷縷,不停不歇。
那種感覺來自於何處?她迷惑地在心底一遍遍地問自己。是因為那場荒謬與諷刺的身份變換麼?
不是。縱然一開始那樣震驚、難以置信、無法接受,擔當一切真相浮出水面之後,她已漸漸地平靜下來。
她是覺得荒謬、諷刺,然而,細想之下,當初她根本無法預料到是這樣的真相,亦根本無法改變什麼,既然如此,除了接受,她沒有任何路可以走。
有時她想:連魂穿這樣的事都已坦然地接受,還有什麼,是不可思議的?曾經經歷過的所有、付出的情感,是再也收不回來了,那麼,便隨它去吧。今後的路還很長。
那麼,是因為此刻的局面讓她焦慮麼?
似乎,也沒有必要了。
分明一切都已成定局,彼時的思路,一觸即發的大戰,都似乎在以一種不曾看見的方式下消融殆盡,雖則中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