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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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眼時,聽人告訴那祥福叔,說人帶來了關在柴房。後來她“醒過來”,顧老爺當然顧不得連生,下人們大約也不敢擅作主張,所以將連生又關了回來。
她見柴房的門上上著鎖,便側過臉看向招娣。招娣低聲道:“這裡的鑰匙只有祥福叔有,我去請祥福叔來開門。”
寶齡站了一會便看見一個穿著深灰長褂的中年男子緩緩而來、腳步穩健,應當就是祥福叔了。她在屋裡頭聽到過他說話,“醒來”之後,顧老爺便是讓他去請的白朗大夫,她因此覺得有幾分親切,朝他微微點頭:“祥福叔,我想進去看看。”
祥福叔神色恭敬,倒沒有一般下人見了她那種懼怕又避之不及的感覺,只是低著頭給她開了門。她跨進門的那一刻,聽得他而耳邊道:“大小姐,與人方便便是自己方便。”
寶齡一愣,祥福叔已轉身而去。
柴房裡陰暗潮溼,寶齡走進去的時候,一個少年正微閉著眼,靠在牆上。
脫去了大紅的喜服,連生此刻只穿了一身單薄的衣褲,微暗的光線下,一張臉顯得更為素淨稚嫩,濃密的睫毛在眼窩投下陰影,彷彿沾了一夜的露溼。
頂多是個孩子罷了。寶齡實在想不出這樣一個清透的少年,曾經如何在那種煙花之地委曲求全,不覺嘆息一聲,那輕微的聲響,讓連生睫毛顫了顫,猛地坐起來,如一隻受驚的小獸,細長的手指死命拽住地上的稻草,指節青白。
寶齡躊躇著怎麼開口,倒是連生憋不住了,到底還是個孩子,心裡藏不住事,他彎了彎嘴唇,烏黑的眼睛閃著輕蔑的光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連生如臨大敵的模樣讓寶齡有幾分無奈,只好走近一步。
“你!”連生騰地站起來,貝殼一般小巧的牙齒死死抵住嘴唇,勒出一道白色的印痕,睫毛上的霧氣結了冰花,“你還想做什麼?”
忽明忽暗的光線透過窗戶的隙縫照進來,寶齡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隱約可見青紫色的傷痕,彷彿是掐痕一般,驀然一怔。
觸及寶齡的目光,連生的神情變得有幾分屈辱,忽然將衣袖撩起來伸向她,連聲調都帶了刺:“這些,還不夠麼?”
寶齡怔了怔,才明白了連生話裡的意思,這些傷痕,原來也與她這具皮囊的前主有關。縱然她已知道顧大小姐性格古怪,喜歡的並不是連生,只是用他來發洩心中的怨氣罷了,卻還是沒想到會殘忍至此。
寶齡深吸一口氣,側臉對著門外:“招娣,給我拿些跌打酒來。”
門外的招娣似乎愣了一會,才轉身去拿了一瓶跌打酒來,又退了出去。
寶齡拿著跌打酒剛轉過身,小少年便像只受驚的兔子,蹦到牆角:“你做什麼?!”
“跌打酒能做什麼?”被人視如蛇蠍的滋味總歸不好受,寶齡見他靠在牆角,已無路可退,索性一把抓住他的手。
那胳膊細的彷彿一下便能折斷,加上這密密麻麻的傷痕,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連生還在掙扎,寶齡不想與他廢話,一隻手按住他,一隻手飛快地將跌打酒倒在傷口上,然後用指腹輕輕暈開。
一絲冰涼順著手背蔓延全身,連生“嘶”地低吟了一聲,感覺那片冰涼的酸楚中,寶齡手指所到之處卻是微微的溫熱,她一隻手按得很緊,一隻手動作卻是極輕的,讓他幾乎忘了掙扎,就這麼定住,渾身僵硬。
塗抹好所有的傷痕,寶齡抬起頭,便撞上連生的眼神。深黑的眼睛,像一隻迷路的小白鴿,警惕中帶著一絲微微的迷惘,溼漉漉的。對視間,又驀地縮回手,咬著唇,眼角輕顫。
分明是朵純潔的小白花兒,卻淪落泥澡。若是她沒有醒過來,他是不是已經死了?在她的世界,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應該還在父母的庇護下,無憂無慮的唸書,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