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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動力。今天還聽說兩件事,一是機修房的工具櫃被內部的人撬了,丟失了不少工具,可機修房的房門還好好地鎖著呢。另一件事頗為幽默,我們的一位老紙機班長,姓白,平素里人頗吃苦耐勞,這次紙機不正常,不慎毛布打了褶兒,正手忙腳亂呢,面前就站了幾個人。其中一個問,“怎麼搞的?”白說,“你是總經理,我就告訴你,否則,你給我走遠點。”那人就說,“我是總經理,還是你給我走遠吧。”白就愣了一下,然後二話不說,真的走了。
但是今下午我還在車間裡看見了白,的確沒有幹活兒,一個人閒散著轉,一副蔫蔫的樣子挺可憐。結婚不到一年,手頭也不會寬裕,看來人是沒地方去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耍那份瀟灑呢?不過人最後還是不見了,畢竟天有好生之德而無絕人之路。現在我也不理人,一副獨來獨往的樣子,但是我的內心在暗暗為自己使著勁。我的心意是平淡的,只想上班或下班後早些回家。我們宿舍裡的那些人蟲,各個看上去都老實多了,酒也少喝多了。一個個年齡越放越大,企業卻越來越殘破,誰不憂患於未來呢?樓上住的女工們也老實多了,再沒有以前那般喧吵。這次黑牡丹、小鴿子都沒有回來,而是留在了蘭賀。那個馬娟回來了,但已不是了班長,我見著人了。人家整群的人都在幹活兒,她跟在人群的最後,手裡就拿了一小把廢紙。當時洶洶,如今悽悽,那滋味恐怕也難吞嚥。不過這個人對我挺尊重的,因此我也不想在此多說人家了。
總之工作就是這樣,去年什麼樣兒今年還什麼樣。只是企業的規模越來越小了,場景越來越蕭條。而我曾經心儀的人物也缺失了。這樣轉眼過去,到了冬天,又越過冬天到了年關。年關又怎麼樣?歲月仍是平平淡淡,不慍不火。有幾場雪下過,這一點比去年的情趣多些,寒冷也多些,別的基本上都與去年一樣。該應時令而上的水果、糧食、肉類、魚類,都次第應時而上;該撤損的水果也相應缺失或減縮。按說天還是那樣的天,地還是那樣的地,山還是那樣的山,人還是那樣的人。
但也不能一概而論,我的家庭還稍有變化,首先是老二結婚了。而和他同去婚介徵婚的我那好友樊,卻得而復失,又成了孤家寡人。如果再究詰一番他倆的成敗得失,又不能僅用一個“緣”字了結,實際上老二是得便宜於鐵路工作。老二結婚前,他那女友會來事兒,趁我家兄弟都到齊,一車拉上我們和父母到一家特色館子吃了百歲雞火鍋。紅玉也被大嫂大嫂叫慣了耳兒。但是臘月裡結婚的那天,紅玉有情緒。我接的花車,她幾乎都懶得動。不過父母都前天晚上陪過了小心,說將來寬裕起來,一定給她補一回。總之,誰讓這個歲月已經深沉如海呢?我現在都有些不習慣去做什麼新郎了。其實在紅玉面前,我每天都是新郎,把自己此時此刻最好的一個人兒,欣悅地獻給她,只是她的內心世界有些狹隘罷了。
其實在這件事上,我做了一件錯事,而且是自己給自己做了件錯事。我也奇怪,一個也算弄著文學的人,竟對女孩的心思毫不瞭解,竟把她的口頭的話語當真了。這個世界還有那種紅顏知己、甘苦相知的人麼?現在我倒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口井裡一樣。我倒成了婚姻的陰謀製造者或愛情騙子似的,弄得紅玉心理上可能正反都有了理。她雖然從不說什麼,但我心裡卻有某種冤屈的滋味了。紅玉自我剛上班時,她去那全聚德培訓了十幾天外,又沒幹成任何工作。我同樣冬天臨近,心疼她再外出打工,又勸她不如養息一個冬天,明年春天再出去找工作。她也就這樣將息下來了,不時還給下班的我搞頓熱飯。一切其實都挺好,真的都挺好。我的精神世界由於有所謂的中國文人建功立業的困擾,比如現在總想在文學上弄出點名堂,但我對現有的家庭生活也不反感和厭倦。我不可能是挑剔老婆毛病的人。我見過許多人,在客人面前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