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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義呵退了宮人與親軍,以及急匆匆趕來檢視傷勢的御醫,拾起凌亂的朱雀朝袍,隨意披在身上。
能感受到血液在灼燒著全身的經脈,心臟彷彿熔爐,熔化了千百種情緒,憤恨的、亢奮的、喜悅的……
阿武的視線中終於有了他的身影。
與此同時陸長義意識到,先前大費周章除掉的桑連國秀女,並非是他以為的玄武刺客。
那只有可能打斷他四世輪迴的小老鼠,不僅依然藏在這一世裡,還與他的阿武有著某種聯絡。
但只要阿武不願說,天底下便無人能夠撬開她的嘴。
不過,這已經無關緊要。
那片瑩白透彩的神奇虎趾,即將被穩穩地嵌在天子十二冕旒之上……
陸長義這一世的目的就要達成了。
***
一個月後,穆遙仍被關在禁牢中。
穆臺輔已將白虎之爪與黃金呈獻給靈帝,而穆彰也在前幾日的菜市口上被當眾車裂,獵場行刺暫以個人作案了結告終。
然而,親軍仍在細緻地審查秋獵時的隨行人員,相關的卷宗尚未完全遞交至內廷,穆遙的自由之日依舊遙遙無期。
穆臺輔進宮在待漏室坐了幾夜,也只得到了“稍安勿躁”的口諭。
穆彰家中唯一的小妹已由穆臺輔派了人手護送至桑連國,以逃避重刑連坐。玲瓏也請穆臺輔代勞,將剩餘的南洋珠全數相贈。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些事後保護與金銀珠寶,根本抵消不了丁點將無辜之人逼至絕境的罪惡。
據說在行刑前,穆彰未作任何辯駁,車裂的劇痛剛剛開始,他便選擇咬舌自盡,結束了自己螻蟻般的一生。
武姬娘娘那邊也許久未有音訊。寶珠向幻婆婆派出好幾只使鳥,沒有一隻返程。
辰陽城變得異常靜謐,像是暴風雨前有白鴉從水面掠過,在水平面上劃破一道不和諧的痕跡。
很快,辰陽發生了一件大事。
靈帝的金造像終於完工了,將從中央街市巡禮一週,入宮再行落成大典。
那日的街市人頭攢動。
百姓們從未見過這樣金燦燦的龐然大物,許多人滿臉驚異地跟著儀仗跑了五里地,禮車一度被人群堵塞無法前行,壬天德在馬上揮舞著軟節鞭,才勉強掄開一條挪行的道路。
茶樓憑欄處,玲瓏被寶珠護著倚在裡側,抬頭眺望著緩緩經過的金色巨物。
造像的面容與陸長義很像,但又不完全是他。
眉毛彎曲如新月,嘴角含笑而不露齒,雙目祥和地俯視眾生。
沒有帝王的威嚴,卻有著文雅平和的慈悲之心滿溢而出。
若以二字概括,便是“神性”。
此時,剛好有陽光從厚重的雲層中灑落,在金色造像的頭頂澆灌出一片奇異的七彩光暈。
“那……是祥瑞?!”
“靈帝應天受命,神州太平啊!”
人們在建鼓聲聲中騷動起來,有老者作揖跪拜,有婦孺合掌祈願。
將超出常識的事物,歸因於神蹟,用崇拜和信仰來撫慰對未知的恐懼。
古往今來,“神”便是如此被塑造出來的。
被人制造,被人臆造。
而那渾身閃耀的金箔,也是在陸長義的算計之下,用火器的買賣和穆遙的罪狀換取而來。
“帶頭大喊的那幾個,是內廷的宮人。”
璟雲待立玲瓏身側,冷冷道。
是啊,再加上些能煽動情緒的要素,在人群中散播集體意志,“神”的形象便被眾星捧月地樹立起來了。
雖說冥冥之中,玲瓏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與陸長義做著鬥爭,但她確實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