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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秋與書瑤一愣,自家公主酒量有多差,她們都是清楚的,而琴月則在聞言後彎下腰開始刨土。
當初雖開的是茶肆,但每逢冬日仍舊有不少押鏢商人詢問能不能討碗酒喝。風雪凍得人身子骨僵硬,一碗溫熱黃酒可驅散半身寒意。虞清梧便是在那時學會了釀酒,也區分了花雕、善釀、元紅與香雪。
而哪有賣酒的人不沾酒,酒量自也隨之練起來。雖不可能喝得大碗燒刀子,但已然比在越宮中時長進了不少。
她這晌心裡發悶,涼茶不解愁,得換酒。
瑤光殿後有片湖,取了「聽泉枕風」這麼個雅稱,與魏宮內大多圖吉祥好兆頭取出的景物名有些不搭,但也並不會有人覺得違和,實在是這片湖正中立一方石臺的設計過於襯合這雅名。
不似尋常水榭是從兩岸建長橋通往,這枕風聽泉的水面上只有一個個石柱,大小比人的雙腳寬不了多少,每踏一步都能聽見湖水潺潺,好似自腳底流淌過般。
湖正中的石臺不設亭簷與亭柱,單單一張四方石桌擺放,裹挾了水汽的清風吹來拂動翩躚衣袂,委實極雅緻,不虛「聽泉枕風」此名。
如今四張石椅各坐一人,桌上放紅泥小火爐,煨著酒罈子,執酒提子舀出四杯琥珀色青釀。
虞清梧直接仰頭灌了。
琴月再舀,她就再灌。
光看見喉嚨不斷吞嚥,白皙纖長的脖頸脈動,卻始終沒說話。
棋秋與書瑤兩人面面相覷,你看我一眼,我用胳膊肘戳你一下,你再聳聳肩,彼此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算酒量不再像當年慘澹,但也不能是這麼傷身子的喝法呀。
「怎麼不舀了?」突然,虞清梧低頭看著自己面前空蕩蕩的白玉酒杯,有些不滿地抱怨。
「姑娘喝得太急,這兒風又涼,小心晚些醉了頭疼。」琴月邊說邊暗中把酒提子從背後塞給棋秋,讓她藏好,又在虞清梧眼睛四處轉悠找東西時,開口問,「公主真準備答應陛下說的,舍了顥京私奔麼?」
棋秋與書瑤頓時收了大眼瞪小眼,一齊看向公主殿下,她們都好奇這個。
只見虞清梧極短促地勾唇一笑,含了些譏誚的笑聲迴蕩在湖面上好半晌才散開。
「我?」她指了指自己,「你們瞧我像是妲己褒姒之輩嗎?」
她欺霜賽雪的肌膚此時在酒釀作用下透出些紅暈,單手虛支著額頭身子柔若無骨地微斜,兩綹額發被風吹拂揚起,將面龐遮擋得朦朦朧朧。以及那雙半開半闔桃花美目,打了個哈欠後微顯水光,像只嬌貴慵懶的貓兒。
三人心想單憑這張臉,還真像是足以禍亂國君的月貌花容。
但自家公主的性子嘛……
如果是三年多前,那副成日張揚跋扈,蠻不講理的模樣,沒準做得出來不計後果之事。
可如今的虞清梧,委實不可能。
虞清梧現在緩過頭緒來想想,她都拿捏不準聞澄楓剛才所說那些堪比癲狂的話,究竟是真的因為太過在乎而破釜沉舟,豁出去了。還是因為吃透她的性格不可能枉顧大局,學不來禍國妖女,所以只能妥協留下來的一招手段。
如果是後者,不得不說聞澄楓這步棋贏了。
到底是做皇帝的人,他比她更懂劍走偏鋒,險招勝算大的道理。
縱使虞清梧後知後覺勘破他的小九九,也奈不過當聞澄楓說出禪位私奔四字,她其實就已經被逼到懸崖絕路。
但凡虞清梧堅持依舊要離開,聞澄楓絕對能毫不遲疑拉著她從懸崖跳下去,真拋了這天下江山向她剖白決心。所以虞清梧只能夠答應留下來,如他所願陪在他身邊。
哪裡是什麼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聞澄楓那人精,早就算無遺漏,把她和皇位都納入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