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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這旗杆斷折,並非天象,實乃人為!”忽然,一個不算響亮,卻異常清晰有力的聲音傳入各人耳中,一眾杭州官員才停止了討論,紛紛循著聲音看去。只見旗杆之下,一位珊瑚頂的二品大員正蹲在地下,仔細看著旗杆斷折之處,旁邊還有兩名衛兵相護,看他身影,雖顯瘦弱,卻有一種尋常之人難以企及的從容,自然便是剛剛在臺上接印的新任巡撫阮元了。
眼看面前的杭州官員們面面相覷,不知其中緣故,阮元也從容笑道:“各位若是願意的話,也儘可過來看看,這旗杆若是完全因風之力斷折,斷口處必然參差不齊,毫無規律可循。但眼下這旗杆,完全不齊整的,只有最中間的一部分,而旗杆邊緣,鋸齒痕跡明顯可見,所以這並不是什麼天變,而是人禍!”說著,阮元又緩緩站起,走到一位四品頂戴的官員面前,道:“這位大人,若本官猜得不錯,你應該就是杭州知府高三畏了吧?這旗杆四周情況,你之前佈置督院門前,就一點都沒注意到嗎?”
這位官員正是叫高三畏,時任杭州知府,可他上一年秋天才到任杭州,並不認識阮元,這時聽阮元突然叫出他的名字,心中也是一驚。忙道:“回阮中丞,下官確是高三畏不錯,這……這旗杆平日只在這裡立著,從無異狀,這裡又是督院,沒多少人來往的。所以……是下官失職,未能防患於未然,還請阮中丞降罪!”本來阮元這一問,就有些突如其來,讓他驚惶不定。看著阮元神色,從容漸漸散去,隨即便是漸漸升起的嚴肅,也讓他一時不知如何辯解,只好老實認錯,以求阮元開恩。
阮元則神色不變,道:“高府臺,這督院衙門,雖然說是長年不用,可畢竟是朝廷要地,代表的也是朝廷威嚴,你本應嚴加看管,不許外人往來旗杆之下,今日這旗杆之狀,你自有責任,也自然該當懲處!錢塘曹大人,仁和戴大人,你二人作為知縣,對這裡秩序維繫,也該有責任吧?”這二人分別是錢塘知縣曹署卿,仁和知縣戴廷沐,其中戴廷沐赴任較早,知道阮元樣貌,曹署卿卻不知,聽著阮元說到自己名字,也不禁汗如雨下。其他官員看著阮元到任還不足兩日,接印不過半個時辰,就對幾位杭州主官瞭如指掌,先前的輕蔑之情,也自散去了大半。
可隨即阮元卻話鋒一轉,道:“不過本官也知道,這杭州素來太平,承平日久,難免懈怠。這怠惰之風,並非因你等而起。所以今日,本官也可以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若是來年元日之前,你等可以協助本官,捉拿這毀壞旗杆的不法之徒,那你等今日之過,可以既往不咎。但你等也記住,因循慣例,並非國法,本官絕不會僅以慣例之故,為你等脫罪!你等可記住了?”三人看阮元恩威並濟,算是給自己留了一條生路,又哪裡還敢於阮元相抗?只一併連聲謝過阮元,帶著自己府縣下屬官吏,相繼回府辦案去了。
隨即阮元也喚過幾名撫院親兵,與他們交待了清場事宜,便即回了坐轎,向撫院方向而歸。這個簡單的授印禮,雖然出現了變故,卻也被阮元及時壓下,並未引起多大波瀾。
浙江巡撫部院在望江門內,通江橋東,明朝嘉靖年間,以東南防禦倭寇之故,御史朱紈在這裡設立清軍察院,後胡宗憲受任總督浙江軍務,將其改造成總督府衙,入清後改為浙江巡撫部院。巡撫部院與督院只隔一條小河,是以阮元一行,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已過了河上保安橋,經鎮東樓而抵撫院東門。撫院正門多為公事而用,平日行走不多,東門卻靠近錢塘江一側,自紹興、寧波前往撫院的官員,大多便從東門入內,平日行人反而比正門要多不少。
阮元入杭州時,進入巡撫部院就是從東門而入,這日出門,也是從東門而出,所以對門外情況,自然也非常清楚,知道並無異狀,坐轎到了東門,阮元便下了轎,與兩名親衛兵一道走到門前。忽然,一種奇怪的味道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