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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將公路車移到車廂側方,幫著林谷禾將山地車放進車廂,將兩輛腳踏車固定在一起。
回到車裡,車裡開著暖氣,達米安沒急著將車開出去,他甩掉身上的水,搓了搓手,「上帝,多麼糟糕的天氣。」
林谷禾坐在副駕駛,抹掉臉上的水,突然從幾度的室外進入二十多度的地方,身體反而微微顫抖起來。
他出神地看著以自己的鞋為支點,蔓延開的黑色暗河,有些抱歉地看了看達米安,但達米安似乎並不在意。
林谷禾稍微放鬆了下來,但背仍直挺挺的,與座椅保持一定距離。
達米安突然出聲,「這是於。」
林谷禾跟隨他的視線,看見了坐在副駕駛後座的達米安口中的於。
林谷禾一眼便注意到他張揚的短髮,接著看向他黑色的衝鋒衣,以及手裡拿著的深藍色頸巾,想起鼓動著的背影,以及車廂裡另一輛腳踏車。
算起來,林谷禾第三次見到他,前兩次一直見他戴著頸巾,這次看清了——一張冷冽貴氣的亞洲面孔。
窗外冰雹咋咋呼呼地敲擊,濕漉漉的衣物緊貼著修長的身軀,被雨水浸透的黑髮張揚著散發著不羈,水滴沿著白皙的臉龐滴落,他靜靜坐著座位上,身姿挺拔,彷彿是被風雨洗禮過的貴族。
對方沒有出聲,只是頷首,視線並沒有在林谷禾身上停留。
林谷禾想起被踢的一腳,還有被遠遠甩在身後的情景,莫名被氣笑了。
從小到大,大多數人對他的態度都十分微妙,有憐憫的、有蔑視的,有嫌惡的,有表面和和氣氣背後論長論斷的,還有刻薄地辱罵的,甚至還有拳打腳踢的,但就是沒有像眼前這個人這樣,眼神裡是無關的態度。
說無視還不貼切,是無關,是彷彿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孑然獨立。
達米安很健談,一來二去,車裡的氣氛不錯。林谷禾慶幸自己去的不是北歐,聽說冰島、挪威人社恐,若是去的這些地方,現在車裡的氣氛估計很符合當下天氣的溫度。
聊天中,林谷禾得知達米安是德國人,和自己的波蘭女友定居在波蘭的科沃,他們還有兩個孩子,男孩五歲,女孩七歲。
他聽說林谷禾準備前往羅茲,很興奮地說自己正是從羅茲返回科沃,他在波蘭的物流公司上班,回城途中去了一趟文奇察,恰好經過這裡。
科沃距離科寧不遠,只是早上出發時,林谷禾選擇的騎行路線並未經過科沃,現在陰差陽錯去一趟科沃也算是緣分。
為了表示感謝,林谷禾自告奮勇為達米安一家準備中餐,他沒有帶能拿得出手的感謝禮物,從國內帶來的東西不多,大部分出行的物品也是到了歐洲這邊慢慢添置的。
中途拉雯負責幫林谷禾打下手,於則跟著達米安去了車庫,倆小孩比林谷禾想的要獨立,他們基本不需要拉雯帶,只是每隔一會兒會來拉雯身邊竄一會兒。
拉雯是科沃鎮上醫院的護士,是一名細緻耐心的女士,她時不時會將切爾斯和多拉抱起來,看林谷禾做菜,不過林谷禾聽不懂波蘭語。
聊天中,拉雯談到達米安也騎行,林谷禾停下手裡的動作,驚訝道:「達米安也?」車庫裡也沒見有腳踏車的身影。
拉雯看著他大拇指無意識地指著車庫方向,瞭然道:「不過是騎摩托車。他的摩托車前兩天送去保養了」,她搖搖懷裡的切爾斯,「他前年橫跨地中海去了摩洛哥,途中接受了很多人的幫助,所以他把你們帶了回來。」
林谷禾默然,他騎行路上大半個月,途中遇到各種大大小小的問題,也接受了許多人的幫助,他能回饋的,可能只能是在別人需要的時候將曾經接收到的善意傳遞出去。
晚餐沒有很豐盛,只是按照達米安家已有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