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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姝心平氣和,低眉管自撫弄著衣角,纖細的身形如若柳條,又像一朵開在牆角與世無爭的小白花。
葉飛望她片刻,再度勾了勾唇,一把聲音涼得像窗外的風:“我是覺著吧,這地形圖畫或者不畫並不要緊,卻不知阿琪姑娘……”
“衛姝。”柔軟的音線滑入空氣,似上好絲綢迎了風,輕輕一抖,便抖落出了一道溫膩且細柔的漣漪。
葉飛一怔,周尚也轉過視線,二人俱皆凝目望向眼前的少女。
天光昏晦,滿室幽寂,少女的面容好似染了窗外春雨,又像被那身青碧的衣袂洇著,雙瞳如剪秋水,長眉如畫春山。
只可惜,這般姣好的容顏,卻被額角一道深長的疤痕破去,令人徒生嘆惋。
“拱衛之衛、姝麗之姝。”
衛姝吐字清晰地說道,攏袖的手緩緩抽出,以指代筆,凌空摩寫下這兩個字,復又反手朝自個兒一指:
“姬姓、衛氏、名姝。此乃我的名字:衛姝。”
她直視著座中二人,神情端莊、舉止從容,讓人根本想不起她原本不過是一介低賤的奴僕。
“從今往後,還請葉統領和周叔以我的中原名字喚我,莫要再喚我阿琪姑娘了。”衛姝再度說道。
先祖血脈之續、父母愛賜之名,不可或忘。
這是她幾經思慮後作出的決斷。
無論是公主、太后、天子,還是阿琪思或者箭十一,這所有的身份,如今盡皆託付在了一個名叫衛姝的女子身上。
這是繞不過去的一個檻兒。
至少在這兩位中原故人的面前,她想要以衛姝的面目示人。
而之所以選擇於此時挑明,取信於二人還在其次,最緊要的是,她得知道大梁朝與如今的大宋朝之間,到底相隔幾許。
說白了便是衛姝想知道,究竟大宋是她的祖宗,還是她是大宋的祖宗,又或者,這裡是有宋而無樑的異世,與她所知的一切,再無關聯。
而在說出此言後,衛姝也料定必會引得二人相疑,說不得葉飛還要窮究追問,心下也早已打好了腹稿。
可出人意料的是,他們居然並無疑意。
“原來是衛姑娘,失敬,失敬。”葉飛拱手行了箇中原之禮,長眉微挑,不著痕跡與周尚對視了一眼。
那一刻,他二人面上竟同時現出瞭然的神情,就好像對阿琪思姑娘執著於以中原本名相告之舉一點都不吃驚,甚而覺得這很是合乎常理。
衛姝於是就更覺著這不合常理了。
但她還是極好地抑制住了情緒,心跳、呼吸皆無變化,面色也一如既往地蒼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