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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雪芹死後才和敦誠會面的惲敬(1757-1817,字子居,陽湖派大散文家),至手寫《紅樓夢論文(註:當時所說的&ot;論文&ot;是對文學作品賞析品評的意思,故評點者也常署&ot;某某論文&ot;之語,和現在一般作&ot;學術研究文章&ot;解的&ot;論文&ot;一詞不同。)》一書,用黃、朱、墨、綠四色筆,精工至極。誠如李葆恂所說:&ot;子居為文,自雲司馬子長〔遷〕以下,無北面者;而於曹君小說,傾倒如此!非真知文章甘苦者,何能如是哉。&ot;(註:見《舊學庵筆記》。(此則資料1955年蒙友人黃裳同志錄示。))
從《紅樓夢》問世以後,評、題、圖、詠,真是汗牛充棟,自有小說以來(其實也可以包括非小說的文學而計),尚未見有在讀者中引起這樣深刻強烈的群眾反響來的。
這些,是對那些肆行辱罵汙衊《紅樓夢》者的最好的回答。
曹雪芹一生,受盡了窮愁坎坷。偉大的文學藝術家,不能及身享有應得的聲望和榮譽,而後世才日益發現他的光焰萬丈,歷久愈新的,何止一人,不過像曹雪芹這樣生前侘傺、身後蕭涼的,實不多見;我們對曹雪芹這個名字開始熟悉和逐漸瞭解,僅僅是從&ot;五四&ot;以來的數十年間的事情。我們對他的瞭解,只是一個長途的起步,探索的嘗試,正所謂管窺蠡測。對於曹雪芹,如果有人把畢生的事業放在研究他的一切上,我看是值得的。
這是因為,任何人都相信或將會相信,全世界想了解中華民族的偉大文化的,都必須讀懂曹雪芹所&ot;編述一記&ot;的《紅樓夢》。研究曹雪芹而有所收穫,有所發明,是對全世界的貢獻,這確是需要中外人士共同努力的。
三十二 身後(二)
乾隆二十五年庚辰春,皇帝在永璇家才見《石頭記》,未窺全豹,不盡瞭然,猶是事之初起。二十七年壬午九月,脂硯記下了&ot;索書甚迫&ot; 的話,並且借少陵遺祠之事而對雪芹受惡吏之逼、致無安身之地,深表憤慨。那事情的發展是看得清楚的。脂硯加緊&ot;四閱&ot;整訂,雪芹匆忙由 南返北,看來是為保全書稿在奮力苦鬥。
但是,乾隆皇帝&ot;最後&ot;是從什麼人手裡而看到&ot;全書&ot;的呢?是從和珅手裡。這事情就極為耐人尋味了。
&ot;唯我&ot;在鬍子晉《萬松山房叢書》本第一集《飲水詩詞集》後有一段跋語說:
……某筆記載其《紅樓夢》刪削源委,謂某時高廟〔乾隆〕臨幸滿人某家,適某外出,檢籍,得《石頭記》,挾其一冊而去。某歸,大懼 。急就原本刪改進呈。…… 而郭則澐《清詞玉屑》卷二也說:
……乃作是書;曰太虛幻境者,詭其辭也。初不甚隱。適車駕幸邸,微睹之。--亟竄易進呈,……
這種記載,如能博覽,一定還有大同小異之辭,可知事出有因,傳聞有自。一個證據就是《戚序本》八十回《石頭記》的真底本據目見者 說就是黃綾裝面的大冊,這正是&ot;進呈&ot;本的樣式,而且已將&ot;脂硯齋&ot;字樣掃數刪淨了,一些穢語也淨化了,也都是準備進呈的痕跡。然而同樣重要的是宋翔鳳所傳述的一段經過,他說:
曹雪芹《紅樓夢》,高廟末年,和珅以呈上,然不知所指。高廟閱而然之,曰:&ot;此蓋為明珠家作也。&ot;後遂以此書為珠遺事。……
事情的奧妙就在這裡了。
我們還能考知,和珅出身微賤,也是內務府當差之人,他是英廉的外甥,而英廉是二臣馮銓死後子孫沒入內務府為奴的〔此滿洲遺制,僅 清初殘存〕。據說一次乾隆乘轎而行,和珅以近侍人員扶轎在側,適乾隆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