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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奚奴將叢棘又撥弄回去, 散雪很快將那團紅色重新覆住，他轉過身，淡淡道：&ldo;哦, 是一窩突灶螽。&rdo;
秀秀道：&ldo;突灶螽不是一般在灶臺……&rdo;
謝奚奴走回她身邊：&ldo;所以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你要看看嗎？&rdo;
秀秀討厭所有節肢動物，聞言，都能想像到一群蟲子團在一起，半死不活的場面了，太噁心了，甚至已經感覺到身上沾了蟲子，她嫌惡地抖了一下道：&ldo;算了算了，趕緊走吧。&rdo;
穿過小徑，再走上抖坡便到家了。
到家後一人分了一碗薑湯，秀秀便坐在書桌前繼續她的工作，她現在不止抄書，也經常要去採藥，但她大學專業是視覺傳達設計，與中醫學是半分關係都沒有，連藥都認不清，只能靠著溫越給她的醫書臨時惡補。
她坐在燈火下看書，謝奚奴幫她挑了一下油燈，不至於光線抖偏。
秀秀認真的時候頭埋得格外低，就像要鑽到書本里似的。
其實採藥的報酬還沒有抄書來得高，又比抄書更辛苦，但是秀秀好像更喜歡這份工作。
&ldo;你想從醫嗎？&rdo;謝奚奴挑著燈芯問道。
秀秀沒抬頭：&ldo;哪能呀，我一點常識也沒有。&rdo;
&ldo;溫大夫不是在教你？&rdo;
&ldo;那也就是略知皮毛，最多幫他打打下手啦。&rdo;秀秀很有自知之明。
謝奚奴卻道：&ldo;但沒有這些理由，你想學的嗎？&rdo;
秀秀一愣，正好看到醫書中那句&ldo;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rdo;
老君沒出事之前，曾經也是當地三甲醫院的醫生，後來只能在偏村一隅開個小診所，幫人打打吊瓶，配點感冒藥。
老君說：&ldo;其實在大醫院工作太累了，晚班連夜上，整個人倦得不行還得值班，不如我們這種小診所來得自由。&rdo;
那時她還很小，只問：&ldo;那你喜歡當醫生的嗎？&rdo;
當時老君的答案她已經記不住了。
秀秀抬起頭道：&ldo;倒也不是想從醫，就是覺得溫大夫那樣的，明明可以在皇城或者什麼修仙大家混點好的職位，卻偏偏願意下鄉來救人，還挺神聖的。&rdo;
謝奚奴沉默了。
秀秀繼續低頭看醫書。
燈火噼啪作響。
謝奚奴沉默了很久，突然道：&ldo;其實不是突灶螽。&rdo;
秀秀沒聽清：&ldo;什麼？&rdo;
謝奚奴沒看她，直直地盯著燈火，用很隨意的語氣又重複了一遍：&ldo;剛剛枯叢裡的不是突灶螽。&rdo;
&ldo;那是什麼？&rdo;
謝奚奴抬眸，看向她有些疑惑的表情，道：&ldo;一個受傷的人，還活著。&rdo;
語氣之自然，之淡薄，甚至就像說了一句&ldo;今天天氣真好，今晚吃什麼。&rdo;一樣隨意。
&ldo;啪&rdo;的一聲，醫書落在桌上。
&ldo;你真的……&rdo;秀秀有氣發不出，披了外衫匆匆就出了門。
謝奚奴扶穩被帶偏的燭火後也跟了上去。
兩人趕到葦塘前的枯叢時，雪已經落得很大了，紛紛揚揚地將整片灌叢都遮得嚴嚴實實。
秀秀撥開厚雪，找了許久也沒找到。
&ldo;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