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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人有了事情要忙,就會覺得日子過得飛快,因著寶玉等人都去參加考試,榮國府內便也較之前少了許多玩樂之事。
史濚這日走到寶玉院外,見本該在院外的看守的人都不在,院門又開著,便在院外花蔭處停下,往院內看去。
碧璽見狀,便要進院子裡去叫人,史濚攔住了她,讓人將周圍的人散盡了,盤算了一會兒,這才進去。
待進了院子,就見院子裡灑掃的人只剩下一人,那小丫鬟見史濚來,急忙上前請安,史濚垂下眸子看了她一眼,並沒叫她起來,而是給身邊的人使了顏色,讓人看住這個小丫鬟,隨即直接進了寶玉之屋。
方才進屋,眼前景象確實唬了史濚一跳,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堂屋內椅子上,小榻上睡了一屋子的人,似錦,麝月等都在這裡。
因著屋裡進來人未免發出了聲響,屋內睡著的人便有人先醒了過來,先醒過來的是秋紋,她一睜眼就看見了史濚帶著人站在堂中,直接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老太太......您什麼時候到的。”
秋紋說了一句,隨即立刻反應過來,去推身邊還未醒過來的眾人,史濚並未阻攔她的動作,沒一會兒,屋裡的人就都醒了過來。
史濚見人多,便隨手點了幾個人留下,讓其餘人都散了出去,待一切準備完畢,史濚坐在桌前,輕點著桌面,看著面前站著的幾個大丫鬟,沉聲問道。
“你們誰來和我說說,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史濚的目光最後落到了似錦身上,似錦不敢不說,便給史濚解釋道。
“老太太,是箱籠裡進了老鼠,把給寶二爺考試準備的幾件披風和衣物都咬壞了......
您說了明日要看我們準備的東西,我們就想著熬一熬,再給趕出來。”
似錦說著,看了晴雯一眼,晴雯立刻拉了麝月去裡屋,將她們熬了一夜趕製出來的衣物和之前被咬壞的都一併拿了出來,擺在史濚面前的桌子上。
史濚翻動衣物定眼細看了,不覺點頭嘆氣,那損壞的衣物她能看出都是費了大功夫的,後趕製出來的衣物也是針腳細密,領口袖口處亦有繡了紋樣上去,都是寓意著金榜題名的花樣。
因著趕得急,甚至還有一些繡紋還沒收針,抬頭去看眾人,神情都是極為緊張的,一個個抿著唇,不敢做聲,史濚因此長嘆一口氣。
看著眼前這些東西,想起她們素日裡也算是勤勤懇懇,語氣便軟和了下來。
“行了,也不是就怎麼樣了,如今暑熱,那些東西也多了些,你們一時沒注意到也是有的,不過到底也該小心些,這回壞了幾件衣裳不打緊,若是將來再碰壞了什麼別的,雖家裡不差這些,總歸不好聽。
這事說到底也是你們疏忽了,便罰你們一月月銀為戒,望你們以後再不犯。”
說完,史濚便對鴛鴦說自己坐久了腰痠,帶著鴛鴦等人慢慢地回榮慶堂來。
待回了榮慶堂,到了屋內坐下,鴛鴦便要來給史濚捶腰,史濚急忙阻止了她的動作,對她說道。
“我腰不酸,不用你,你過來坐罷。”
鴛鴦依言過來,卻見史濚望著窗外新種的幾根竹子發呆,便問史濚在想什麼,史濚回頭看見的是鴛鴦那雙擔心的眼睛和烏黑的髮髻,不由一嘆,常言說佳人薄命,不僅是眼前人,就是寶玉院中那些丫鬟們,又何嘗不是命薄之人。
或是家中無親無靠,或是隻有孀母鰥父,孤弱兄弟,雖然眼下吃穿不愁,也無人苛責,可終究為人奴婢,不得自由,不僅來路不清,去路也未明,有心的憂慮掙扎,無心的耽於眼前之樂,並無長久之計。
史濚一面想,一面只管摩挲著手中的茶杯發呆,茶杯中的茶水已經開始變涼,她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