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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閒抬頭看著眼前的女人,有些興奮的向前邁步。 他如同一個不存在的幽靈,從老者體內走出,來到了這個不存在的世界。 這個世界似乎靜止了一般,那在記憶中被認知為女兒的女人好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範閒一點點向前走去,走到街道之上,滿臉困惑:“咦?你們怎麼都不動啊?你們不動......我可要動了哦~~” 在簡單測試後,範閒確定自己無法讓這些如同雕塑一般靜止的人移動。 這也是正常的,畢竟原本的行為已經超出了老人的記憶,如今這片幻覺或者說回憶已經徹底卡死。 如果將原質帶來的回憶看做一個程式,那範閒如今無疑是找到了這份回憶的BUG。 他邁步向著街角走去。 那裡是醫院窗戶能看到的盡頭,也是老者記憶中的模糊地帶。 那裡無數的房屋和無數老人生前見過的人與物錯亂堆疊,互相交叉,互相疊加,亂到了極點。 範閒走進這一片混亂中,閒庭信步的繞過少年,從羞惱的女孩和青年之間走過,走過實驗室中等待著儀器的青年身邊,回看一眼抱著嬰孩大笑的青年,一點點向前走去。 他看到了老人一生的殘影,一生的苦樂酸甜,到死也放不下的每一個瞬間。 他看到圓月高懸,中年人坐在車裡,一支又一支的不停吸著香菸,享受著這獨屬於自己的十分鐘光陰。 範閒路過了老人的一生,直到走出這片回憶的混亂區域,然後抵達了真正的終點。 在無數霧氣的籠罩中,老人的記憶漸漸走到盡頭,這也是回憶中城市的盡頭。 那是一片茫茫灰霧,一片看不到盡頭的灰霧世界,那是灰霧在翻滾回旋,無數的聲音在其中低喃吶喊。 去聽,只覺得熟悉,細想,卻不知在哪裡聽過。 或許,眼前的一幕曾在夢中見證過? 範閒走到灰霧前,看著灰霧:“聯邦網路說,記憶是具有力量的,知識是具有力量的,當一個人透過多次服用少量原質或者一次服用完整原質後,獲取的力量將會催動通天路,將會孕育秘師的道路,是真的嗎?” 灰霧也看著他,蔓延出了一階臺階。 範閒看著那階虛幻的臺階。 他知道,這是老人的記憶所凝結,這是無數原質的記憶所凝結,它來源於自己過去的積累,過去每週一次注射原質稀釋液的積累。 那是別人的記憶,別人雜亂的記憶,別人人生最後的所思所想,最後的秘密。 範閒看著那虛幻的臺階,踏步而上,周身迷霧翻滾不休。 他的耳畔同時傳來了低語。 那低語熟悉到了極致,若是去想,便會發現它似乎是來自某次原質的記憶來源。 可若是仔細回憶,卻又空空蕩蕩一片,好似遺忘的夢境。 他甚至無法聽懂那雜亂的低語來自何處,但卻清晰理解了對方的含義。 它讓自己說出自己的訴求。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一個無所不能的神只滿足信徒的願望嗎? 範閒不解,他無法解釋也無法理解秘師的道路,他只是根據一些聯邦誰都知道的常識在行事。 大家都說,記憶是具有力量的,當你擁有了漫長的記憶後,屬於記憶的力量將會展現在你的面前。 原質就是那種獲取記憶的方法。 但,範閒知道自己的情況,哪怕跨越了兩千多年的時光來到現在,他人生的厚度其實也就只有二十餘年。 他沒有自信,能在完全服用一枚原質,以第一人稱完整的體驗旁人或者別的動物的一生後,依然有穩定的自我認知。 他也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心性堅定能硬抗副作用的天之驕子,那些能吃別人不敢吃不能吃的“主角”只存在於故事裡。 範閒只好選擇去獲取細碎的記憶,一份份只有最多一個月時間的記憶來累加,且每次結束都會去做心理疏導。 儘管他完全不理解所謂的心理疏導有什麼作用,難道就是聽寓言故事嗎?可錢都花了總不能承認自己是冤大頭。 也許這樣依然有著影響,但範閒可以確定自己是範閒,這些只有幾天甚至一天的記憶碎片無法動搖他的自我。 而今天,累加的記憶終於足夠,或者說早就足夠了,只是到了今天,他才找到了獲取儀式的契機。 範閒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