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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聲息漸靜,天子道出沉甸甸的一句話,&ldo;朕有左天狼,乃朕之大幸!&rdo;
當著滿殿文臣武將,天子如此深贊,可謂空前絕後,卻無一人不服。
柯太傅發自肺腑道,&ldo;靖安侯忠毅無雙,河山可鑑,還有益州百姓與各地義士眾志成城,共守家國,是陛下之幸,亦是萬民之幸。&rdo;
天子長長嘆息了一聲,百感交集。
自兵亂以來,近臣接連而叛,河山飄搖欲碎。好容易金陵獲救,大患依然未去,想起來就徹夜難安,誰料靖安侯不計榮辱,一力擔當,在毫無援兵的情況下死守危城,不惜與叛軍玉石俱焚,重還天下太平。
應德帝一時心潮起伏,竟至失語,眼角不覺沁濕,唯有倚案支額掩飾。
朝臣也在議論紛紛,文臣多慨其英勇氣節,武將才真正明白這一戰之難,好容易得勝,靖安侯卻陷於敵手,不知落入何等殘酷的境地,不免感佩而痛惋。
吳王慨然道,&ldo;我看摺子說得不錯,應當立即發兵徵討西南。&rdo;
滿殿驟然一靜,戶部的周尚書上前進言,&ldo;陛下,西南距中原千里,不僅路徑難辨,且蠻荒密林,瘴癘叢生。大軍勞師襲遠,不諳地形,路上就要折一半,輜重補給更是不易,錢糧靡費難以計數,如今叛亂初平,百廢待興,實在不適宜動兵。&rdo;
戶部是管錢的,如今多處城池要重建,用錢的地方無數,受兵災的地區還得減賦撫民,帳上有出無進,如何能不叫苦。
勸諫一出,群臣登時議起來,吳王大為不快,&ldo;照你的意思?靖安侯就不管了?&rdo;
吏部的鐘侍郎輕咳一聲,&ldo;周尚書並無此意,靖安侯為國為民,功勳卓著,如何彰表也不為過,只是陷落於逆賊之手,恐怕已‐‐縱然勞師動眾,未必能有所挽回,不如重重封賞其子女。&rdo;
吳王怫然道,&ldo;靖安侯的兩子甚至兒媳都為平亂竭盡全力,等面聖的時候在殿上一問,左侯為國盡忠,如今安在,你們能不羞死?再問一句賊首可除,拿什麼臉答?左天狼一去,朝裡就沒有敢戰之人?&rdo;
吳王幾句話一刺,文臣大多神情尷尬,其實都知道左侯極可能無望了,但如此功臣,不救又確是寒天下之心,俱是默了。
曹度越眾而出,&ldo;臣以為如吳王所言,當立即發兵徵討。一則救回左侯,二則六王逃入西南,逆亂之心未死,不可令其喘息,臣願領軍前去,為朝廷根除此患。&rdo;
朝中出現了嗡嗡的議聲,斬草除根的道理都懂,問題是西南太遠,不知遠徵持續到何時,朝廷的銀庫兜不住長久的軍資耗費,萬一撫民不及時,災民變成流民,又是個大麻煩,文臣武將各執一詞,一時紛紜難休。
殿上爭了又爭,天子權衡過後,終道,&ldo;左天狼既不負朕,朕亦絕不負他,無論如何都要極力挽救,何況西南惡瘡總要割去,錢糧由戶部加緊籌措,一些不重要的修繕先行擱置,亂時附逆的一些只要惡行不深,允許其出錢贖刑,重罪的一律徹抄家財充作軍資,就從陳王抄起!&rdo;
戰事過去了一日,沈曼青卻陷入了一種恍惚,直到殷長歌呼喚才回過神。
殷長歌遞過一碗粥,&ldo;師姐不必想太多,師叔還未歸來,或許還有機會。&rdo;
沈曼青默默的接過飲下去,似乎多了一點溫熱。血戰的一日一夜彷彿一場難以忘卻的惡夢,雖然殲敵無數,卻有許多朝夕相伴的同道戰死,連左侯也遭逢了厄運。
眾人都清楚靖安侯寧死也不願放逆賊逃脫,然而在人們心中,左侯的安危勝於一切,所有人心甘情願的讓開了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