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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道:&ldo;倒哪裡是瘋了!&rdo;範成德聞言近前,站了橋東頭,一拱手道:&ldo;無當師傅,別來無恙?&rdo;無當一抬頭,突地一笑道:&ldo;靈巖寺之大,竟無容身之所;五臺山路窄,卻有投緣之地。範東家,無當有禮了!&rdo;說著竟坐了沖範成德當地一拜。
範成德心中陡地一凜,道:&ldo;無當師傅,坐在橋頭,實是危險之極!&rdo;無當道:&ldo;範東家,你的處境才是危險!&rdo;範成德笑道:&ldo;我不論空道、不坐針氈、不臨深淵,何險之有?&rdo;無當道:&ldo;豈不聞,直道上崴腳,陰溝裡翻船的典故麼?居隱野易容身、拋頭面惹禍端,知天下之利、爭不世塵名,尚不自知,豈不險中更險?&rdo;範成德驀地一怔,回頭望望身後康熙等人,長舒口氣,盤腿坐了,一拱手道:&ldo;無當師傅,既如此,今倒有事請教,可知何是佛法大意?&rdo;無當笑道:&ldo;諸惡莫做,眾善奉行便是。&rdo;範成德笑道:&ldo;可知我佛家聖地三歲小孩子亦知道此一說。&rdo;無當道:&ldo;知是一回事,說是一回事,但耄耄老人亦非能做得。&rdo;範成德道:&ldo;天延一別數年,不想無當師傅佛性達此之境,我範成德甚是愧然。我倒要問你,這太平橋上不太平,卻是何解?&rdo;
無當道:&ldo;茫茫大海,尚有不測風浪;盛世大道,何惜絆腳基石?雖有廖廖數塊,卻可毀一輪、一車、一命、一天下!&rdo;範成德大駭道:&ldo;風浪何種息法?基石何種除法?可知身罪易赦,心謔難除,無當,你可知罪?&rdo;無當道:&ldo;罪從心起將心滅,心若滅時罪亦亡;心亡罪滅兩俱空,是則名為真懺悔。範東家,無當捨身了!&rdo;範成德道:&ldo;即如此,當讓路!&rdo;無當正色道:&ldo;此路不通!&rdo;範成德道:&ldo;如何不通法?&rdo;無當道:&ldo;大路通天僅一條,範東家,你的路在你身後的主人身上,主人的路在我無當身上,我的路在你範東家身上。如此輪迴而已。&rdo;範成德驀一陣不祥預感,道:&ldo;無當師傅,便是此路不通,道是如何通法?請無當師傅指條道來。&rdo;說著,站起身來,當地向無當深深一揖。
無當亦一揖倒地道:&ldo;範東家,可否容我與你家主人一敘?&rdo;範成德道一笑道:&ldo;我家主人身份高貴,有什麼話同我說便是,我自可轉了意思。&rdo;康熙聽得,緩步上前,沖無當一揖道:&ldo;這位師傅請了。&rdo;無當道:&ldo;這位施主,貧僧現有一事討教。&rdo;康熙道:&ldo;師傅請!&rdo;無當道:&ldo;佛言,人心原有惡,世人本無罪,若以心之惡念尚無行之罪行,可赦乎?&rdo;康熙道:&ldo;其心可誅,其行可原,聖佛教悔,慈悲為世。&rdo;無當一揖倒地:&ldo;赦理在天,赦念在行。這位施主,無當在此代無知無怨之天下人深謝!&rdo;
無當站起身來,回頭沖木叉和尚塔凝望一眼,目光觸及驚愕不已的劉遷與羅近山二人時,唇角突地微啟,一笑回身。
康熙大感驚奇,悄聲道:&ldo;範東家,這和尚倒怪異。&rdo;範成德道:&ldo;似是代人謝罪。&rdo;康熙道:&ldo;莫非當真有人行惡?&rdo;範成德道:&ldo;卻是猜想,若此地當真存了惡行,想來是針對了爺的。&rdo;康熙大驚道:&ldo;有此事?&rdo;範成德道:&ldo;不過,爺不須擔心,看這情勢,無當似在掌控之中。&rdo;
卻聽那無當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