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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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海……咱們在來這兒的路上出事了,那些半路打埋伏的人穿著裝扮不像漢人,袖裡也藏著小紅蛇,就跟那時藏在『鳴鳳琴』裡的小蛇一模一樣,紅豔豔的,瞧著教人害怕……爹、阿孃和師哥們同他們鬥起來了,我躲在馬車裡,抱著我新買的古琴和裝著獨臂刀譜的木匣在車窗下偷瞧,後來……後來有人闖進,爹他們不及趕來,我尖叫,叫得好大聲,那惡人把我的琴打碎了……咳、咳咳……可是刀譜還在,我把它抱得好牢。琴可以碎,但刀譜不行,它還在。恩海……我很勇敢、很強吧?”一臉病色,頰邊的小渦卻愉悅地漩動,她語氣帶著自豪,率性地對他邀功。
刀恩海胸中發熱,仍面無表情、定定地凝視著她。
他用好輕的力道回握了她略涼的小手一下下,像是欲將內力渡進體內溫暖她,又伯她虛弱得難以承受。
好半晌,他終是出聲,嗓音沙嗄。“那些人給打跑了,你合上眼再睡。”
她長睫眨了眨,固執地不願覆住那雙霧眸,忽道:“……那是阿孃幫我新買的琴啊,可惜被打碎了。恩海,我帶著琴來瞧你,原要彈給你聽的。李師傅說我學得好快,說不準到了明年,他就沒本事再教我了。咳咳……我有聽你的話,很認真地背譜、練彈,我不怕吃苦,我不要旁人一直心疼我……恩海,你很好,不心疼我,很好……呵……我學會好多曲子,想彈給你聽,咳咳……可是……可是琴壞了,沒法兒彈了……”
他拙於言語,不太曉得該如何安慰她,沉吟了會兒,道:“我聽不懂的。往後再買一張琴便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壞了就壞了,無妨。”
“唉……”她不由得笑嘆,似乎對他“聽不懂”的執念有些無奈。
他猜不出小女兒家的心思,只覺她白慘慘的氣色和脆弱的咳聲直擊他心窩,那感受極不舒服,不由得低聲又道:“你受了傷,再睡一會兒。”
杜擊玉搖搖頭,白頰在枕上輕蹭,軟軟笑著。“我好久、好久沒見你了,我不睡,想同你說說話。”
同一個小小姑娘會有什麼話可說?刀恩海先是一怔,忽地想起適才從前廳匆匆來此的心緒,那不像他。
他想,他會如此不尋常,多少得歸咎於她是在前來“五虎門”的途中受的重傷,且又為他送來刀譜,基於道義,他緊張她亦是應該,沒什麼好值得深究的。
“這裡是刀家,我天天都在,不會跑走。”
左胸仍因她率真又稚氣的話起了波動,他少年老成的五官剛峻如往,但在注視著她時,黝目中輕晃幽光。
“不成的,恩海,我不能再睡……”她抬起錦被裡的另一隻手,揉了揉眼,模糊又喃:“我聽見爹和阿孃、還有幾個師哥們說的話了,他們以為我睡沉了,可是沒有,我沒睡……那個惡人發掌把我的琴打碎,也把我的身子打壞了。爹說,我受這傷,傷得好重,氣都被打亂了……娘在旁邊一直掉淚、一直掉淚,怕我睡著、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別胡說。”他背脊一凜,下顎繃緊。“不會有事的。”
她怔了一下,眉心有幾分清明,忽又軟軟笑開。“恩海,你總這麼說……那時候,你也說過同樣的話,我一直記得的。你說不會有事,要我別哭、別怕……可到得最後,刀世伯和爹他們還是不得不斬掉你一隻手啊……”
他明白她話中之意。
“那時候”指的正是去年,他首次見著她的那個爛漫春日。
當時,他在小亭的石階下佇足回首,驚覺到那隻小犬仔異於尋常的躁動,在千鈞一刻間救下了她。
那些從琴腹中漫爬而出的豔紅小蛇後來經過杜、刀兩家聯手追查,才知是四川境西“五毒派”所動的手腳。
“南嶽天龍堂”在江湖上興與人為善,堂主杜天龍人面極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