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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問他廟中亡者都被埋在哪裡,他膽戰心驚地領他去了廟後山上的一片碎石地,直到朱元璋揮手示意讓他離開,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碎石地上隆起了一個又一個小土包,都是廟裡或餓死或病死又尋不到親人下葬的人埋骨之地。沒有立碑,沒有標誌物,朱元璋完全不知道哪一個小土包裡埋著的是那個心口不一的善良小師兄。
最後他自己動手替如源立了一個小小的碑石,卻遲遲不能用刻刀刻下如源的名字。
姜妍接了他手裡的刻刀,手腕發力刻下了如源的名諱,又想了一會兒,刻了一小句悼詞:「安眠於此,再無饑寒痛苦」。
他也曾經派人去固始城尋過陳四叔,可惜沒有一點訊息。
酒樓化作灰燼,陳四叔不知還能依憑什麼作為生計。那場悽厲的分別彷彿猶在眼前,朱元璋明白陳四叔不可能選擇離開固始城。
那裡戰亂變動頻繁,沒有訊息意味著什麼朱元璋很清楚。
得到回報的那幾天,朱元璋如常上朝批閱摺子,沒有流露出一絲悲傷難受的情緒。夜晚摟著姜妍的力道卻幾乎勒得姜妍肋骨發疼,嗓音有些沙啞地向姜妍傾訴道:「阿妍,我心裡梗得難受。」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朱元璋,他沒有流淚,她也只能輕輕拍著他的背:「我知道,我都明白。」
還有一個特殊的日子,在南方駐守的趙普勝提前幾日便千里奔赴回來。二人都沒有多言,只是擺了一桌子菜,找了一家戲班子在臺上咿咿呀呀地唱著,他二人則一人一杯溫好了的酒飲盡,剩下的一杯一杯的傾瀉在了土地上,敬給那些沒能在建國宴席上討到一杯酒喝的師兄弟們和師父。
回憶到這些,朱元璋的心情變得沉重,但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安靜地替姜妍剝著一粒粒花生放進碗中。
二人靜坐了片刻,有宮人走來輕叩門扉:「陛下,娘娘,煙火燃放的時辰到了。」
他話落,姜妍與朱元璋同時將視線投向窗外。巨大的煙花綻放在鴉色的天幕上,照亮了整片天,讓深夜恍如白晝,就像是人為製造出一輪巨大的太陽。
「明年守歲的時候我們還能帶著我們的孩子。」姜妍看著他略顯冷峻的側臉,柔聲道:「新的一年到了,一切都是新的了,之後我們也會一起面對一切的,心情好一些。」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稍有些冰涼,朱元璋便用另一隻手將她的手籠住,讓自己的體溫能夠傳遞給她:「好。」
開春了,冰雪消融,枝頭放春,常遇春意氣風發地自東南迴來了,興致勃勃地要與徐達規劃北伐的戰術。他與江眷眷約定此次凱旋便要十里紅妝娶親,所以動力十足。
徐達怕他因此貪功冒進,將原本計劃帶在身邊的李文忠安排在了常遇春身邊。
常遇春的副將勸不住常遇春,李文忠外柔內
剛又是朱元璋的外甥,常遇春再怎麼樣也得聽李文忠幾句勸。
近乎全國的兵力被集中到了北方,北伐大軍帶著精良裝備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然而陣勢太大,元軍早早便得了訊息。他們打定了避而不戰的主意,依靠著對戈壁沙漠地形的熟悉分散躲藏。好在明軍此次北伐帶了許多對地形熟悉的蒙人嚮導,才沒有在複雜艱險的環境中迷失方向。
元軍分散躲藏,徐達與常遇春的主力軍隊也只能分隊進攻。
沒了徐達的束縛,常遇春一路深入,如同一把尖刀直直就要插入元軍腹地,對一路遇到的牧民也沒有留半分情面。牧民中直接投降的還能享受俘虜一日一餐的待遇,只要有反抗便是全面剿滅,收繳牛羊的結局,即便是再要投降也不行。
一直只是學習書本戰術知識的李文忠對這種做法一時有些不能接受,得到卻只是一句懶洋洋的回覆:「這可是戰場,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