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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長的叫聲被扼在了喉嚨裡,接著徹底平靜下去。
醫生開始為整個小鎮進行治療,他不辭辛勞,一家又一家的跑,等掩上最後一家的門,天色已近破曉。
他正準備離去時,聽見了從後院傳來的動靜,他腳步停頓片刻,並未理會。
越過黃昏的邊線,他頃刻間就回到了首都,如今入了夜,這裡更是死寂一片,連烏鴉也被埋沒在了路邊的汙水當中。
醫生進到了教堂裡,這是首都最大的一間教堂,在疫病初期,還有無數人來到這裡,將希冀寄託於神,祈求得到神明的救贖,可到最後,倖免於難的似乎就只有一人。
神父著裝的青年站在灰敗的神像前,雙手於胸前十指交握,閉著眼睛,聽見了腳步聲,才回頭望去。
他在這場殘酷的浩蕩中安然無恙,卻不是由於神明的慈悲,而是受到了惡魔的庇護。
「親愛的,」醫生走近了,語氣輕快,「我今天也出去救人了。」
救人,將這些可憐人的靈魂從飽受病痛折磨的軀殼中解放出來,讓他們從苦難中解脫。
「因為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話,我今天放走了一個。」
他像是在邀功,又因為違背本心做了不想做的事情,所以有些苦惱。
「你身上的罪孽又加重了,」青年有些悲憫的看著他,「你是打算把世界上所有人都殺光嗎?」
「什麼殺光,我說了我是在救人,」醫生有些不滿地說,「不過真的成為救世主也不錯。」
「親愛的,這個國家已經差不多崩潰掉了,你還要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
青年背過身去,重新面對神像。
而那神像的肩部往上空白一片,頸脖處是粗糙的裂口。
他說:「你這樣是不對的。」
「又是神說的?」醫生不以為意,「你以前可是會誇我的,我都把一個人放跑了,你怎麼不誇我?」
青年低低的念起了禱告詞,而醫生站在他身後,距離極近,地面的黑影將他完全籠罩起來。
「明明都沒有旁人了,你怎麼還是這種道貌岸然的樣子?」
醫生在青年耳邊低語,像是毒蛇吐舌發出的「嘶嘶」聲響。
神父無聲落淚,惡魔笑起來。
「你哪能救贖我呢?」他說,「你的心腸也是黑的,用再多的聖水都洗不乾淨,只能跟我在深淵裡糾纏。」
他用微涼的手指摩挲著青年的側臉。
「一直,跟我糾纏下去吧。」
仉淮睡了個好覺。
儘管他很想立刻就回到人界去,可昨天時間確實已經晚了,伊安便讓他先休息。
期間生怕他感到不舒適,跟在伺候他似的,忙前忙後,還幫他鋪了床。
嚴格來說那並不是床,伊安的屋子裡沒有那種正規的床,而是在地面上鋪的墊子跟毯子。
這屋子就這麼大點地方,伊安本身也好像為不能給他提供更大的居所感到內疚一樣,本來就是自己在麻煩人家,他總不能讓伊安跑到沙發上去,那裡根本就不能睡人。
好在不是真的睡床,這在他的認知中就跟打地鋪差不多,又不是真的擠成一團,一起睡就一起睡了吧。
明明經歷了一串的變故,還是魔界裡別人的地方,仉淮都為自己這優秀的睡眠質量感到驚訝。
身邊的位置是空的,伊安應該是早就起來了。
他剛睡醒還有些懵,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個夢,背景好像是中世紀,再多的內容卻已經模糊,如清晨的霧般散去了。
現在「夢」這個東西在他心裡差不多等同於洪水猛獸,因為先前那個破廉恥的夢記得實在清晰,幸虧他現在沒感覺自己身下有什麼異樣,不然就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