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制香廠(九)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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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遠一點。
如果再聽她說下去,他可能會直接心臟爆裂。
凌妙妙死死抓著帳子不放:“我不走!這個床比我的軟,我要睡這個!”
他咬緊齒根:“那我去哪裡?”
“你去去睡我的!”她眼睛都閉上了,睫毛不耐煩地顫動,胡亂一指,“在對面,對面,快去,別吵我。”
他站在床邊,望著被她折騰得雞飛狗跳的床,她的幻色襦裙下面露出白皙的腳踝,腳踝下壓著他的被子,他拽了一下卻沒拽出來,被子是被她無意夾在兩腿之間的。
……
他頰邊驟然發燒,猛地抓起放在桌上的外袍,鑽進了對面的房間。
鳥雀啁啾,在窗子外叫個不休,簡直像是在吵架。
用早膳的時候,只見李準,不見十娘子的人影。
“夫人的身體好些了麼?”慕瑤淡淡問道。
李準面帶憂色,心神不屬:“不知為何,十娘子昨夜頭痛欲裂,折騰了一個晚上,只怕今日也需要臥床靜養。”
他喝了一口茶,無不煩躁:“平時也沒見她有什麼頭疼腦熱,這一次怎麼——”
柳拂衣點點頭:“李兄先不要打擾她,讓她多睡一會兒。”
眾人心知肚明,十娘子不舒服,多半是那鎮妖的符紙起了作用。一旦她卸去防備,渾渾噩噩走出房門,便會被門外那七殺陣牢牢困住,束手就擒。
他們要做的,便是保守秘密,按兵不動。
凌妙妙眼底兩道烏青,腦子裡還有些昏昏沉沉。
她沒想到,昨天去廚房借的兩瓶燒刀子居然這麼夠勁,慕聲也不按套路出牌,竟跟她同壺而飲,搶酒喝,活活將她喝斷片了。
柳拂衣早起不見人,敲門沒人應,推開門一看,見她睡在慕聲的床上人事不省,魂都嚇掉了,將她撈起來,一碗醒酒湯灌了下去,開始搖晃她肩膀。
一睜眼,柳拂衣滿臉緊張地問:“昨天晚上……沒事吧?”
她尚在迷茫,頭髮亂得像鳥窩:“嗯?”
“怎麼能喝這麼多,昨夜阿聲沒欺負你吧?”
“柳公子,說話要注意。”
少年抱懷立在門口,拉出纖長一道影,潤澤的黑眸盯著她的臉,滿眼嘲弄,“淩小姐半夜來我這耍酒瘋,哭著鬧著霸佔我的床,到底是誰欺負誰?”
“……”妙妙瞪大了眼睛。
“妙妙,梳頭水不要用那麼多,滿屋子都是香味,聞多了反胃。”他不理會滿臉驚愕的柳拂衣,朝著妙妙譏誚地一笑,轉身進了廳堂。
這頓飯吃得各懷心思,大家幾乎都是機械地往嘴裡遞著米,精緻茶點索然無味,甚至變得有些難以下嚥起來。
因十娘子病著,李準悶悶不樂,早早道一聲抱歉下了席,說是要回去照看十娘子。
他病著時,十娘子也是這樣衣不解帶的照顧他,現在她病了,他實在沒有辦法再與客人興高采烈地談天說地。
十娘子的房間貼了符,已成她的牢籠,無辜的人再進去多有不妥,柳拂衣剛想阻攔李準,乳孃突然抱著楚楚,急匆匆地從屏風後面閃出來了:“老爺,看看小姐吧,小姐不肯喝藥!”
乳孃兩頰上全是汗珠,小心地將楚楚遞過來,小女孩的嘴唇發紫,還在顫動著,眼睛半眯,小臉慘白。
李準急道:“楚楚,你怎麼這麼不乖,為什麼不喝藥?”
“爹爹……”
她伸出白生生的手臂要抱,李准將她接過來,滿臉緊張地看著女兒的小臉。
她寶石般熠熠生輝的黑眸裡盈滿淚水,許久才斷斷續續地嚅囁:“爹爹,我做噩夢,我好怕……”
“不怕不怕,爹爹抱。”李準拍著楚楚的後背,感覺到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