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beral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靜靠著泥壁,像是在享受這份安穩。
築清光手肘杵了杵他胳膊:「你怎麼不說話了?」
「說什麼?」
又是漠不關心的語氣,築清光氣得蹬腿:「就隨便說點什麼啊,這裡就我們兩個活人,你———」
「築清光,抬頭。」他打斷她,把兩個人頭上的衣服拿下來披她身上。手指從她的後頸擦過,帶著涼意。
築清光對他說的「抬頭」這兩個字實在是沒什麼好印象,她撇了撇嘴,往天上看。
雨已經停了,雨後的山林別有一股泥土氣息。
夜幕低垂,一顆流星劃過夜空。築清光揉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花了眼:「顧漾舟,流星!怎麼和圖片上不一樣?」
顧漾舟:「那個圖是星軌,景區用來攬客的,肉眼能見到幾顆就算不錯了。」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驀地湊上一張漂亮又狼狽的臉。山風吹過,少女的髮絲漾過他下頷。
築清光瞪眼:「你別逼逼這麼多,天蠍座流星雨,你的本命座!快點許願!」
顧漾舟繃緊下顎,頭往後移了移:「我沒有願望。」
「哎呀!流星快沒有了。」築清光有點急,閉上眼匆匆忙忙說了一大段,「祝顧漾舟萬事順意,以後當警察了也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犯人遇到他就自首,子彈都打不到他身上,晚上睡得著,白天吃得香!」
看見她認真地犯傻,顧漾舟唇角彎了彎,清澈透亮的眼眸暈染了闌珊的夜色。
「築清光,我有點冷。」
「啊?那你穿外套。」築清光正想脫下,發覺衣服已經濕透了。她只好把自己抱成一團挨著他,正氣凜然道,「我給你擠擠就不冷了!你可以抱著我的肩膀。」
「嗯。」他得逞地笑了一下,順從地把手伸過去。
莫名其妙地,想到曾經在網上看見的一句話:「做愛時渴望一生年少,擁抱時希望瞬間變老」。
沒人瞭解真正的顧漾舟,哪怕是築清光。
第17章
顧漾舟十四歲那年, 顧明山出警被抓。在毒販窩裡頑抗堅持一個月,終於等來同伴的救援。
毒販被捕。顧明山被送回家時,斷了隻手, 左腿殘疾,還被割了半塊舌頭,如同廢人。
顧漾舟一家的不幸自此開始。
緝毒警的工資一向不高,母親羅玉是個初中語文老師。一線城市的生活壓得人喘不過氣,物價上漲,藥物治療負擔加重, 父親因病情失控時不時的暴怒打罵, 真是個徹底可悲的家庭。
顧漾舟讀初三,羅玉的突然離開無疑是對這個家的雪上加霜。她成功擺脫了這個破爛不堪的廉租房和他們父子倆, 留給顧漾舟一句「對不起」。
顧明山開始越發安靜下來, 無盡的病痛之夜他咬著牙, 來來往往的記者在這個家裡採訪、拍照。鎂光燈和關注度漸漸散去,這裡什麼也沒變。
光榮勳章貼滿了一道牆,老舊公屋在這座城市搖搖欲墜,牆紙泛黃褪色掉落,兩個人領著每個月那點補貼資金過活。
論顧漾舟是如何一點一點崩塌的, 早熟的標誌是變得寡言孤僻,惰於交流。
他依舊是那個成績斐然的好學生,一絲不苟地穿著校服。溫和友善是他, 疏離淡漠也是他。
他生的溫潤清秀,面板很白,同齡人裡偏瘦。單眼皮,眼睛細長,很有中國人含蓄的俊朗韻味。也有過被女生偷偷塞情書的時候, 他卻機械般地控制每天該和別人交談的分寸和情緒,像蒙上一層厚厚的面具,築起了一座宮牆。
難自渡,無人救。
沒人能走進去,他更不會主動出來。
別人的學生時代是籃球場、喜歡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