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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他在家這邊有兩個還在讀大學的好朋友，我開始還覺得他老人家在老糊塗了，沒想到是真的。”
說完，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垂眼看向躺在搖椅上目光呆滯的父親。
長長嘆了口氣，“這幾年來，我爸的老年痴呆越來越嚴重了，誰都不記得了，出門也不知道怎麼回來，也聽不懂我們說什麼。”
“想接他去國外和我們一起住也不願意，找保姆照顧他我們也不放心，所以我們一家就把事業重心轉回國內，好照顧他老人家。”
大學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陳老不願意跟著子女出國，就願意自己一個人守著這家樂器店過日子。
店裡平時不忙，平時京姩會來他這裡打打雜，和他聊聊天。
還跟他學了一手泡茶的本領。
謝南昭認識陳老的時間比京姩早，是陳老早些年公園裡下棋的棋友，有時間就會來店和他下下棋。
轉眼間過去那麼多年，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京姩蹲下來和陳老平視著，注意到他嘴角有口水流出來，拿紙巾幫他擦去。
陳老的兒子看到連忙開口制止她，“哎！這髒，我來就行！”
“一點都不髒，沒事。”京姩搖搖頭。
陳老直愣愣地看著京姩，咧嘴大笑著。
京姩也跟著他笑起來，只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苦澀極了。
“好久不見，您還記得我們嗎？”
回應她的只有陳老的笑聲。
站起來牽住謝南昭微涼的手，和他對視了一眼後又看向陳老。
“沒想到吧，我倆結婚了。”
此話一出，陳老笑得更甚了，好似真的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晚風徐來，櫻花樹的花瓣被吹散，四處瀰漫著櫻花的花香，粉白色的花瓣落在他們身上。
或許遺憾才是人生的常態。
謝南昭烏黑的發頂上都是櫻花花瓣，女人微微踮腳幫他把頭上的花瓣拂下來。
同樣是在櫻花樹下，人聲喧譁。
“對！保持住這個姿勢。”
身穿黑色運動套裝的沈瓷站在他們前面，拿著攝像機對著他們拍攝。
拍下一組照片後，又指揮著工作人員擺補光板。
學校特意定製了兩套夏季的校服，謝南昭身穿著白色襯衣，繫著深藍色的領帶，身旁的京姩同樣是白色襯衫，下面搭配著一條深藍色百褶裙。
他們的手裡仍像以前一樣舉著‘歡迎報考港城大學’的牌子。
開始謝南昭不願意穿這套校服拍攝，覺得不符合他的人設，後面京姩一說不拍了，某些人立馬願意了。
在最後，沈瓷提出給他們五人來一張大合影。
白光稍縱即逝。
照片上，俞清梨坐在輪椅上，臉蛋浮著粉，雙手侷促地放在身前，裴佑川站在她的身後。
賀璟初攬著裴佑川的脖子，斜斜站著，笑得暢快無比。
謝南昭正經得像拍證件照，垂在身側的手和京姩十指相扣著。
短髮的京姩沒有直面鏡頭，而是轉頭看著謝南昭，笑時眼尾微微上揚。
那一刻，他們握住了瞬間，把它稱之為永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