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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夜晚,他師父的生平碑在山風中默立著,那些被復生妖邪殘害的無辜性命彷彿就在窗外哭泣,而他卻因實力懸殊、證據難尋而無法使真相大白於天下。
他能睡得著?陸晨霜不信。
&ldo;也請你信我。&rdo;邵北道,&ldo;&l;兵者,不詳之器,不得已而用之&r;。我們兩個若要與他對陣並非易事,連累旁人更非我所願。你給我一段時間,十日之內我必查清此事,找到破綻,想出對策,叫他自投羅網。&rdo;
十天也太短了,陸晨霜想。
他回到小院,靠在垂花門邊,望著邵北廂房的方向,中間隔了兩三層圍牆和殿堂。他不需親眼看到,也知邵北此時非但沒睡,必定還把碧海青煙陣的羅盤布滿了一桌子,或許比百十人飯堂的菜盤都多。
難道看他布陣就是偷師麼?陸晨霜也不是十幾歲的愣頭小子了,看了卦象未必就會風風火火地去找丁鴻講道理。就不興別人在旁邊看看?只是看看而已?
長夜漫漫,未到戌時就把人趕了回來,不過是仗著主家的便利,如果有一日邵北去了崑崙,陸晨霜絕不會這樣待客。
再說,上菜端盤子還要十幾個人搭把手呢,邵北的屋裡甚至整個歸林殿卻就只他一個人。不寂寞嗎?
真是心比身先成仙了。
人家丁鴻修妖道非一日之功,不知已修了多少年了,將心比心地說句實話,誰幹壞事的時候不給自己想好點後路?十天要找到丁鴻的破綻,還是用這麼個相隔千里幹掐幹算的法子,這要從何找起?笨小子是要把自己累死啊。
有一點,陸晨霜仍想不明白:丁鴻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像江湖傳言謝書離為圖絕技秘籍而與妖邪狼狽為jian時陸晨霜不信一般,要說丁鴻放著好好的棲霞內功不修,轉而去修妖道,這實在也是件匪夷所思的麻煩事。丁鴻圖什麼?他身為掌門,一旦東窗事發,他的門派和弟子也少不得受人詬病,皆沒有好下場,他自己荒廢了仙途不說,還要成千古罪人。
什麼樣的誘惑能教他這樣的人鋌而走險?
丁鴻應當在很小的年紀就入了棲霞,和陸晨霜一樣,即便身負了什麼前塵舊怨也不記事了,斷無報血海深仇的重擔在身。棲霞的煉器條件優渥,他少年時起就名聲在外,只是性格淡漠,和大多數人都不太親近,唯有與李道無稱得上摯友。既有基業,又有知己,遇到不快之事也能有人與他聊一聊、寬寬心,應當沒什麼意難平的事了罷。
想不通。
換了一側牆靠,陸晨霜又想起那個站在床前背對著他的身影。
晚來風疾,愈入夜愈涼,既然不睡覺就不要脫衣服,這小子脫衣服脫給誰看呢?
哪怕他脫光了,還能把自己嚇走不成?
第39章
翌日清晨, 陸晨霜推門而出,破天荒地沒有迎面&ldo;巧遇&rdo;正要上前敲門的邵北。
往日千篇一律的問候充其量像顆清脆的棗子,咬一口, 齒頰留香是留香了, 也有若有若無的甜意,卻並不能教人過癮, 屬於聊勝於無。這一不見人,又是在昨日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 陸晨霜心底的一扇破窗忽地被哐當推開, 寒風大作呼嘯而入攔都攔不住, 吹得他一顆心東倒西歪,瞬時之間的擔憂倒扣了以往的&ldo;棗子&rdo;加起來還不止。
他輕步快走到邵北房外,隔著房門聽了片刻。萬幸, 隱約能聽出裡面有人呼吸勻長,看來是睡得正沉。
冬日山風清冽,涼意輕易鑽進人衣服裡,陸晨霜倚著廊柱在門外的遊廊坐下。外面雖稍嫌冷了些, 但在多年經歷了各方風波之後,冷點兒、熱點兒、苦點兒都不足以讓陸晨霜掛心,只要眼前人平平安安, 就這麼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