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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曉見了,神色微變,手指緊張地攥著裙擺。
小紙團果然被季扶傾拿走了。
可他為什麼不直接交給老師,而是私下對她問訊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季扶傾清冷的聲音落在空蕩蕩的教室裡,宛如碎冰迸濺。他說:「考場上和他人傳遞小紙條,是作弊行為。」
「這又不是我的小紙條,」黎曉抵賴,「上面有我寫的字嗎?有我的名字嗎?」
雖說她答應過秦文彬,要跟他患難與共。
可面對季扶傾的逼問,她反骨作祟,並不想很快認招。
橫豎是個死,死也要死得有骨氣一點兒。
「黎曉,」季扶傾眸光一沉,「你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黎曉默不作聲地咬著下唇,拒不認罪。
季扶傾一字一頓地說著:「做了錯事,只知道逃避和推卸責任。」
這話很不動聽,黎曉也沒了好臉色:「有本事你就把小紙條交上去,私底下威脅人算什麼本事,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季扶傾嗤笑一聲,說:「這可是你說的。」
他轉身便往門口走,剛向前邁了一步,袖子就被黎曉扯住了。他垂眸冷瞥,她又心虛地一根一根地鬆開細嫩的手指。
眼見他抬腳真要走,她趕忙衝到門邊,用自己纖細的身軀擋住教室的門,企圖攔住他的去路。
她眼睫輕抬,眸中波光瀲灩,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季扶傾眼簾低垂,微微俯身,胳膊肘撐在她身後的門板上。
「怎麼了?」他的聲音極低,濕熱的氣息吹拂過她的耳際。
她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注意到他指尖夾著的那個小紙團,就在她的發梢邊。
黎曉斂下睫毛,小聲哀求:「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從他的角度看,那睫毛好似濃密的鴉羽扇,圈在薄薄的眼皮上。嬌艷的嘴唇十分水潤,顏色像開在四月裡的櫻花。
季扶傾輕聲道:「你不知道?」
他眼眸深邃,她根本看不透。可她有別的方法試探。
黎曉揚起下巴,向他靠了過來。她的氣息縈繞在他的鼻尖,迷迭香似的,讓人有輕微的暈眩感。
她毫不避諱地盯著他看。眼神時而天真懵懂,時而嫵媚多情,又純又欲。
她靠得越來越近,季扶傾的喉結無聲地滾動了一下。
在她微張的唇齒之間,隱約可見濡濕的粉色舌尖。像潛藏在幽暗洞穴裡的小蛇,尋找著機會。
黎曉抬起手臂,輕輕搭在他的肩上。接著,踮起腳尖,像是要同他接吻。
季扶傾本該躲開,不知為何卻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
黎曉唇邊揚起一絲笑意。
趁他恍神,迅速將他指尖的那顆小紙團搶了過來。
季扶傾:「……」
回過神來,黎曉已歡呼雀躍地從門邊逃走,裙擺像浪花跳躍。
她跑進那束光裡,轉過身來,雪色的肌膚被照得透亮。
她拿著那顆小紙團,洋洋得意道:「季扶傾,有本事你就去啊。」
黎曉以為季扶傾被她耍了這麼一遭,一定會大發雷霆。
誰知他漆黑的眼底波瀾不驚,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反而從容不迫地說:「你不看看他在紙條上寫了什麼嗎?」
黎曉狐疑地往後又撤了兩步,跟季扶傾保持安全距離,然後展開小紙團——紙條是空白的,上面什麼都沒有。
黎曉難以置信,將紙條翻到反面,還是一樣。
難道秦文彬什麼都沒給她寫?她不信。
黎曉瞳孔地震:「你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