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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香江新界大埔區,鍾屋村小土路上,老舊的摩托車在盛夏熱浪中奔鳴。
一名穿著奶白色警服的小女警正趕往案發現場。
一滴汗從眉骨滑落至她彎起的眼,又順著眼角滑落至唇邊盪漾的梨窩。
她抹了抹汗,順手拿出胸口口袋的貓毛氈掛件,輕輕撫了撫,這是三年前阿媽做給她的。
若她還在,知道自己第一次出警,定會眉眼輕柔的鼓勵她吧?
唐心柔忍不住想。
她是八鄉分割槽警署一個月前新分來的小女警。
署長看她年紀小,又是個可愛妹仔,就給她分配了文職,可把一心想要出警辦案的她愁壞了,日日拜神拜己。
拜了一個多月,終於盼來今日同屋值班的叔伯參加婚禮食客席後集體肚痛不已,唯有她可出警。
還是故意傷人這樣的“大案”哎。
她眼角眉梢都是久違的笑意。
“加油,madam!”
她朝著空氣敬了一個禮,將貓毛氈收起來,神情變得肅穆起來,看到前頭路邊停了一輛銀白色豐田,右手擰了半圈,加速上去。
二手車,且常有磕碰,車內物品雜亂,她斜眼看了看豐田,邁步下車。
先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似是動物排洩物,還夾雜著一絲腐敗氣味。
又見車頭上趴著一位銀髮老伯,正與身前一位體型痴肥的金牙仔激烈爭吵。
“就係你撞死我嘅牛!”
“老不死的你有冇搞錯啊!我好開住車,你嘅牛發癲突然倒在地上,我都冇嫌晦氣!你還要報警阻住我時間!撲街啊你!”
說著就一拳就朝著老伯緊緊扒住車子的手揮去,拳未生風,肩膀卻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痛楚。
“嘶...”
他豬頭一樣的臉扭成一團,回身去看,只見一個娃娃臉madam骨節分明的手捏在他的肩膀上。
那雙小手瑩白如玉,卻像是一隻鐵鉗一般,緊緊夾著他,讓他肩上每一寸肌膚都感受到了劇烈的壓迫,似要斷裂。
沒等他開口求饒,她已轉向車上的老伯,細眉微彎。
“福伯,你被車撞?要不要幫你叫call救護車?”
接警中心那邊說是阿福重傷,想必這位就是。
看到madam來了,老伯麻利的從滾燙的車身翻下來,指了指車前一頭老黃牛。
“唔系,唔系我,是它!我的老黃牛,名叫阿福!”
不是傷人案?
她掌上力道瞬時洩了氣,揮手讓金牙仔站遠些,蹲下去檢視阿福的傷勢,邊看邊和老伯解釋。
剛才她就注意到車前這頭死牛,渾身一點兒車痕都無,嘴邊有大量白沫,身後有大量蛋花樣的糞便,明顯就不是撞死的,可能是誤食沾了農藥的青草中毒而亡。
這一個月她在警署看了不少卷宗,八鄉警署附近多農戶,很多報案都是諸如此類,各種症狀她早就熟記於心。
“冇可能!絕對冇可能!我剛才去樹下屙屎,走之前阿福還好好嘅,返回就死在他車...”
老伯的聲音和蟬鳴混作一團,在熱浪中不斷翻湧。
好好的重案大案變成了雞零狗碎的小事,她不免喪氣。
揮舞著手趕蒼蠅,扭頭看到一旁的金牙仔神情緊張,從車上拿了大哥大去遠處,不知和誰通訊。
再回來時,只見他滿頭大汗,從車上摸出一個錢包,把裡頭的鈔票一股腦全部拿出來遞給老伯。
“算我衰,趕時間!看看,這些錢足夠賠你這頭瘦牛了吧!”
那一沓子鈔票紅紅紫紫,最起碼有三四百塊,老伯撇了一眼madam,見她一言不發,急急接過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