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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時，衛成聲音很淡，姜蜜卻能聽出一點兒憧憬，她心想這是應該的，讀書人都會憧憬，府學誰不想進?
&ldo;我覺得相公今年鐵定能考上，到年前我就是人人羨慕的秀才娘子了。&rdo;
衛成心裡熱乎，問她這麼篤定?從哪來的信心?
&ldo;我相公給的，嫁過來之前我就聽人說過相公學問好，整個後山村數我相公最有靈氣。&rdo;
&ldo;他們沒說後半句?&rdo;
&ldo;說了，人人都道可惜，說衛三郎哪兒都好只是缺些運道。&rdo;
&ldo;那已經很積口德，我聽說的是衰星附體，&rdo;衛成好像是在自嘲，還笑了一聲，&ldo;像我這麼倒黴的確世間少有，上半年家裡鬧了一出，因那出，娘怨極了兩個嫂嫂，我倒是覺得她們不信我無可厚非。我也在想，要是今年還那樣，我就認命不讀了，我學問做得再好，連著幾年考場都沒進得去，有什麼用?&rdo;
聽到這裡，姜蜜躺不住了，她雙手撐著床鋪，俯身居高臨下看著臉上寫滿不如意的衛成。
&ldo;相公你上回旬休，在前院晨讀的時候唸了篇文章，說老天爺要對人委以重任之前要先磨練他，我覺得那說得很對……很多事冥冥之中有安排的，像當年我娘病故，人人都同情我可憐我，起先說沒孃的女兒嫁不出去，後來我爹續弦，她們又說落到後娘手裡能許什麼好人家?可你看看我，我都嫁到衛家來了，給你當了媳婦，這一點誰又事先料中了呢?相公你再想想，我命途雖然坎坷，每回即將遇到不幸老天爺都會警示我幫我避害，你說老天爺是不是有那麼一點偏疼我的?他既然偏疼我，我能當不上秀才娘子嗎?&rdo;
衛成啞然失笑，打趣說：&ldo;你這不是歪理?&rdo;
姜蜜還很固執：&ldo;歪理也是理，不然你指出來，我哪句說得不對?&rdo;
衛成心想自己在家的時間還是太少，成親之後都沒怎麼同蜜娘獨處，還不夠瞭解她。
原來她也有這一面。
不像表面看來那麼綿軟的……倔強的一面。
卻讓人愛不釋手。
她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鄉下無知婦人，這番話的確將衛成說動了。衛成本來就是有學識但苦於無處施展，哪怕沒表現出來，他心裡一直擔心今年又是不幸的延續。和姜蜜說了幾句，心裡的包袱竟然卸下不少。
衛成像入了迷一樣，盯著姜蜜看。
這時候姜蜜感覺到不自在，她率先停止了四目相對，眼神迴避了一下，又推了推衛成：&ldo;該起身了，我不能再耽擱，得去灶屋給娘幫忙。&rdo;
衛成也的確全然沒了睏意，他徹底清醒了，起身坐到床沿邊，讓姜蜜從裡側出來，看她把油燈點亮，動作麻利的收拾自己。
她綰髮的時候還回頭看了衛成一眼：&ldo;相公你披個褂子，清晨寒氣重，別著涼。&rdo;
等姜蜜人到灶屋，吳氏果然早已經忙開了，聽到動靜她還回頭看了一眼，皺眉問：&ldo;就起來了?&rdo;
&ldo;今兒起得晚，對不住娘。&rdo;
&ldo;你有啥對不住我?你是對不住三郎，他一旬才歇一日你不好生陪他，跟他說說話也好，往灶屋來作甚?&rdo;
姜蜜：……
&ldo;相公準備晨讀。&rdo;
吳氏：……
&ldo;你過來給我把火看著，別熄了。&rdo;
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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