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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終於降臨,風在營帳間刮過,發出呼呼的聲音,讓人心生悽楚。
中軍帳外侍衛環伺,一派戒備森嚴景象,只有軍醫和提著熱水桶的親兵進進出出,不時傳出女子的哭泣聲,那樣撕心裂肺。
將士們留在自己帳中,寂靜的有些不同尋常,偶爾有人走出營帳,也是來去匆匆。
林昭派的探馬從高處觀察,看來李霖確實傷得不輕,今夜偷襲時機最佳,淮南王的命一向很硬,千萬不能等他再緩過來。
燈火如豆,微弱光芒勉強將中軍帳照亮。
李霖身披鎧甲,腰掛佩劍正襟危坐,阿玉扮做親軍,軟甲下穿了金絲護甲,腰間還有蕭炎贈的短劍。
時間一點點流逝,帳外除了風聲,聽不到任何動靜。
阿玉靠在行軍床上有些困了,揉揉眼睛再撐一會,漸漸陷入迷濛。
天怎麼亮了,多麼明媚的清晨,鸞兒在門外四下張望,懷裡還抱著一隻包袱。
“小姐,這裡面是你要的衣服、吃食,還有從軍營拿的上好金創藥。”
阿玉想起自己是要溜去燕嘰山玩,早去才能早回,要是被母親發現就慘了。
鸞兒陪她登上去軍營的馬車,阿玉急急忙忙換好衣服,半路將車叫停,獨自僱輛馬車往燕嘰山而去。
山裡有松鼠、野兔、山雞,上次她就捉到一隻松鼠,帶回家沒多久跑了,今天還要再抓一隻,要是能再套只兔子就更好了。
蕭炎教她在山中用日影辨別方位,迷路是不怕的,阿玉獨自來過不止一次,何況她已經十三歲了,才不是那種嬌嬌弱弱的小女孩。
阿玉的視線忽然被一團雪白吸引,山裡怎麼會有白色兔子,白兔走走停停,似乎在引她往什麼地方去。
不知走了多久,兜兜轉轉,她跟隨白兔來到山腳下。
草叢中傳來一聲呻吟,聽上去很是痛苦。
阿玉悚然環顧四周,才發覺自己已經忘了來時路。
“水……”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氣息特別微弱。
她大著膽子撥開草叢,映入眼簾是一張少年的俊秀面龐,雖然佈滿汙漬血跡,依然不能掩蓋他的英氣。
男子身著鎧甲,但不是燕雲朝著裝,鮮血在鎧甲上凝固,人已陷入昏迷。
怎麼辦?雖然她從小出入軍營,可這樣的重傷還是第一次見到。
阿玉摸到腰間水壺,雖然心裡很害怕,可救人要緊,還是硬著頭皮走近男子,蹲下去仔細看。
“水……”或許是聽到動靜,男子微微睜眼,艱難地吐出一個字。
“哦,”她慌忙解下水壺,貼上男子乾裂的嘴唇,又發現這樣會嗆到他。
阿玉看著滿身血跡的男子,心裡在劇烈鬥爭,終於下定決心,她將水壺在一旁放穩,扶著男子的肩抱起,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他發燒了,如同火炭一般,後肩還有殘留的箭頭,稍一動彈,鮮血便從傷口滲出。
寒意湧上阿玉心頭,必須救他!
“玉兒,醒醒,你做噩夢了。
李霖用絲帕拭擦阿玉額頭汗水,輕聲喚她。
阿玉猛然清醒,茫然地看看四周,目光停留在李霖身上細細打量,確認他平安無事,“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又怕哭聲傳到外面,拼命壓低聲音。
“玉兒,別怕,”李霖將她抱緊,輕聲安慰,“今夜勝算很大,我們不會輸,必須贏!”
“沛然,”阿玉哽咽著喚他,“我……我夢見當初受傷的你了,你躺在草叢裡,燒得厲害,渾身是血,我真的很害怕!”
李霖默了默,低頭吻上她的臉頰,“後面你不是救了我,有你這個福將在,我一點都不擔心。”
風又緊了,萬籟俱寂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