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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天那麼忙,所以忘記試了,不好意思地對宋無衣行了個賠禮,“多謝宋大哥掛記我,我一會便試,想來宋大哥的眼光最好,肯定很合適我。”
她的感謝是真的,只是她看那匣子的眼神,也不見得有多寶貝,畢竟這只是一雙“無意間在庫房發現”的鞋。宋無衣有點兒同情伊崔,他費盡心思定製了這雙靴子,還特意找好藉口讓自己送來,人家放了一晚上都沒試,回答居然是忘記了。
“其實這雙靴子搭配你的衣裙也不賴,頗有北方胡族女子的風範,好看又精神。”宋無衣突然沒頭沒腦說了這麼一句,顧朝歌看他的眼神頓時變得十分怪異,她從來不知道宋無衣對女子穿著還有研究。宋無衣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他只是想把自己的事情辦得周到一點,想著今日她穿這靴子參加君上大婚,伊大人見了肯定很高興。
誰知卻被她如此打量。宋無衣覺得自己多管閒事,煩躁地揮揮手:“隨便你,我先去了。”他扭頭便走,而這時候遠遠的,從太守府前院已經傳來一陣陣喧鬧和鞭炮聲。
新娘進門了。
別人的婚禮是什麼樣的呢?衛瀠不知道,反正輪到她自己,她只覺得一切都亂糟糟的,緊張又慌亂。其實在觀禮的人看來,這次聯姻辦得氣派又穩妥,禮儀的流程一絲不苟,中間沒有出一點岔子,可是對蓋著頭巾牽著紅布的衛瀠來說,她看不見周圍的一切,只聽見鑼鼓喧天,還有很多男人嘻哈慶賀的聲音,四周的一切都是那樣陌生,唯獨另一頭牽著她的那個人是她熟悉的,也是她所愛的男人。
慌亂的不是這場婚禮,而是衛瀠的心。
而對顧朝歌來說,她只感到垂足頓胸的後悔,明明是這樣盛大的婚禮,揚州城的人都說幾十年沒見過的氣派,可是她居然生生睡過了精彩的上半場,只來得及趕上正在進行中的下半場!
她連拜堂這種大事都沒看到,嗚嗚嗚!
今日太守府的衛兵是往日的五倍之多,金棟領著顧朝歌在觀禮人群和諸多衛兵中穿梭,迎面撞見正負責接待——或者說監視張遂銘使者的伊崔。
兩人驟然四目相對,均感到尷尬。
伊崔今日也換了一身一看就很值錢的衣裳,依然坐在輪椅上,他走得慢,張遂銘的使者縱使抓耳撓心地好奇,也不敢走快。如今見他停下來和一個小姑娘兩兩對望,使者刺探敵情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這位姑娘住後院,莫不是伊大人或是燕將軍的妹妹?或者是誰的……妾室?”故意不梳婦人髻,裝作是妹妹,省得衛大小姐妒忌,很有可能嘛。
誰知他這一開口,在場的紅巾軍中人皆以奇怪的目光望著他,好像他是神經病一樣。
顧朝歌本來不知道他是誰,以詢問的眼神看著伊崔,伊崔被她看得一愣,這種眼神交流他和她已經許久不曾有過,一時間感到奇怪的彆扭和欣喜。此刻,恰好他的餘光瞥見她腳下穿的那雙嶄新羊皮小靴,驀地覺得高興起來,由於接待這位使者而產生的那種吐蒼蠅的噁心感,一時間居然消失殆盡。
若他知曉顧朝歌是因為宋無衣的囑咐才穿,而且待會一見到宋無衣就笑著感謝他,恐怕心情不會高興而是複雜了。
“這位是張遂銘大人派來觀禮的使者,王奉懷大人。”伊崔如此向她解釋道,語氣溫和,帶著兩分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討好。
顧朝歌“哦”了一聲,既然伊崔這麼說,她大概就知道對待這位王使者需要什麼態度了。
“我不是‘妹妹’,更不是妾室。”顧朝歌討厭這個王奉懷老鼠一樣滴溜溜賊兮兮的目光,她冷哼一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抽出刀子,在王奉懷面前飛快耍過兩個刀花,小小的刀子雪亮。待他反應過來驚叫的時候,她的刀已經收了回去。
“顧朝歌,君上的醫官長,”她倨傲地揚了揚下巴,“分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