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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燈將事務交代清楚後,才進了因素工坊內。
“感覺你們並不像位階。”亞希伯恩冷不丁開口道。“尋常刻印者為了一點機會都拼得你死我活。你不好奇為什麼金剛要叛逃嗎,她對燈塔為何沒有一絲歸屬感?”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這樣?”陽燈沒有在意亞希伯恩口中的你們是指誰。“和那些遺種拼了這麼多年,我殺了他們的祖宗不知道多少代。你怎知,我們不是為了一點機會拼得你死我活?”
“至於叛逃的人,每年燈塔都有很多,只不過她算是級別較高的罷了。有了更高的籌碼,自然能改換門庭,燈塔和他們沒有契約。”
亞希伯恩聽著陽燈的話,卻不可避免地想起金剛曾領他和水鬼初進入大袞夢境當中的情景,洞窟中那些哀哭俯伏的遺種,是燈塔所屬經受不住影響墮化的產物。想起那個出問題後被毫不猶豫擊殺的組員,金剛的選擇是殺死每一個產生問題的人,包括她自己。
時隔一年多,金剛大概忘了,畢竟新人何其多,這些應該是她對每一個新人該說的話。
但對亞希伯恩這些話和所處的神明遺蹟只在一小段很短的時間,就是離開失落之地這件事情都像是昨天發生的。
欸,所有的東西都在追他,他撒丫子跑著,總是甩不開。
他不解金剛的行為,可這不重要。無論是皈依哪一位神明,燈塔都無所謂,只是借用陽燈與燈塔本體的聯絡,往其身上融入了無法撤銷的烙印,所有秘學會和燈塔所屬便視其為此生仇敵,追殺不止。
當然前提是燈塔和秘學會為叛徒開出了可人的懸賞。
“不說這些煩心的東西,這三天你到底有什麼收穫?”陽燈興奮地搓了搓手,似乎很期待亞希伯恩的成果。
亞希伯恩一愣,突然產生了一股熟悉感,那是一種精心準備後,等待老師來考校的忐忑和緊張,雖然他全心全意在研究那堆泥灰,全然沒有準備。
他搖頭,“你的主修在於刻印‘光’,‘因素’對你而言也不過是工具。我只擁有“通識”和“因素”兩種刻印,詮釋也不過寥寥。如何將‘因素’這件工具解釋清楚,我不知道。”沒有實際的成果,他只能實話實說。
“況且,在我面前有一樣比這件事情更棘手的難題。”亞希伯恩走近操作檯,將一樣樣泥灰的樣本指給陽燈看。經歷過純化,分離,精粹磨合多種處理後的泥灰樣本沒有絲毫變化,和尋常的塵土沒有區別。
唯一的差錯在於,就算普通的塵土,經過這般處理都該帶上一丁點因素的痕跡。實際上某些量化著稱的因素工坊的日常生產當中會產生很多這樣容納些許因素的痕跡的渣土副產物。
常溶於特色溶劑中能充當大型散熱器的冷卻液,又或是某些隔離帶的基礎材料。
陽燈湊過去,操作儀器,檢視結果。
“十個標準量精粹濃度短期二十四小時反應下,物性沒有任何的變化。”亞希伯恩補充道,因素鍊金學反應研究當中動輒便是十幾天,像他這樣只反應二十四小時的,只能算短期。
建立在下沉神明遺蹟的因素工坊在研究長時間反應的因素鍊金學專案中有天然的時間優勢。
“這些東西是秘首交給你的?”陽燈放下樣本,他只是掃了幾眼記錄單上的資料,留意了幾分儀器中存留的因素反應留痕,當即有了判斷。
“這些泥灰屬於一尊夏域大秦的皇帝像,上面曾貯存著一位位階刻印者的囑託和登上位階的契機。我原想借上面的力量反擊金剛的暗算,但失控的刻印解放了泥像上的限制,重創了金剛。位階不翼而飛,皇帝像也碎成了一堆泥灰。”
陽燈聽罷亞希伯恩的話,大腦也是突突地響,涉及位階的事務就不可避免地直接和神明,時光侵蝕之類的東西掛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