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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少謙拉開了易拉罐，喝了一口，&ldo;不太清楚。&rdo;

他接著說：&ldo;可能是一天早上，睡醒了去跑步，發現滿腦子裡都是你的事兒。&rdo;

葉輕舟想起了那次後來，聽人說夏少謙每天早上五點起床去晨跑的事情，他當時還挺詫異的，心裡就覺得這個學弟特別不服輸。

&ldo;不過，你不是第一個。我從很早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喜歡的是男人。&rdo;夏少謙換了個語氣，道：&ldo;家裡最快發現的人是我表哥，這件事兒的經過特別糗。&rdo;

&ldo;什麼事?&rdo;

&ldo;他用我的電腦，發現我逛同志網站，就這破事兒。&rdo;夏少謙自己笑了起來，有些狹促：&ldo;當時，他就是我喜歡的人。&rdo;

葉輕舟：&ldo;……&rdo;

&ldo;我當時高二，學習逼得很緊，我對生物那些要死背的科目不太行，就數學物理好，每次都是滿分。不過家裡希望我讀醫，我們家有一塊搞醫療器械的，就覺得家裡有個人在這領域裡好辦事兒。我家很封建，我爸是說一不二的脾氣，但是最迂腐的人其實是我媽，她應該很早就知道我有那方面的傾向。被發現後，我就乾脆把話說開了。&rdo;

葉輕舟隱約覺得這事兒夏少謙從沒對別人開口過，他邊聽著時就邊照著夏少謙的描述想著當時的場景。單是這樣，他就覺得渾身發涼──那種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全世界都無法理解自己，而施虐的物件卻是來自於身邊最親的人。

夏少謙依舊在說：&ldo;他們想盡辦法給我治，弄得全世界，包括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可能是得病了，還是個世紀絕症。後來我受不了，只能騙他們說我好了，我又回到了學校，我因為休學了半年，課業其實有點落後了，高考只考了四百分不到，最後靠改分數，進了全中國最好的大學。&rdo;

&ldo;我當時就發現了，原來這個看似打不破的規律，到處是空子可鑽。每個人的道德標準都是因地制宜，因事而變的，就跟費馬方程式一樣，不同的未知變數決定不同的軌跡，你可以認定那是一條曲線還是直線。世人決定錯的事情，那不一定是錯，同樣，他們覺得對的，不一定是正確的。&rdo;

葉輕舟不由說：&ldo;夏少謙，你這段話聽起來特別哲學，很難明白。&rdo;

夏少謙沒答腔，就看了葉輕舟一眼，葉輕舟覺得那眼神可能有點孤獨。也對，天才都是孤單的。他早就覺得夏少謙是個天才，一個蒙塵的天才，成天只想著斂財，現實得可恨、可愛。

夏少謙用罐子碰了碰他，如果不是知道夏少謙的脾功能斐然，葉輕舟會覺得他醉了。他說：&ldo;美國其實真是個好地方。&rdo;

&ldo;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rdo;葉輕舟道。

&ldo;因為那社會，有現實，也有夢想。現實往往很殘酷，但是好歹能能給你做個夢。夢做完了，你就會醒了。&rdo;

&ldo;那你在那做了什麼夢?&rdo;

夏少謙說：&ldo;我不一樣，我是夢碎了才過去的。&rdo;

葉輕舟：&ldo;……&rdo;

&ldo;我臨時參加考試，進了本科，填的是我自己想要的專業。那次我決定了，不按別人說的路走。家裡就斷了我資源，逼我回去。&rdo;

&ldo;那段日子真的很難過，除了上課還要打工，想要拿多點就要超時，遇上好的boss能多算你幾個美分，碰到刻薄的，一毛都不會給你。有次我跟一個美國佬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