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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勇氽了兩大碗蝦片,一碗給馮超現吃,另一碗留給安娜。弄完這些,他拎著吊子進客堂間照看席面。
安友倫喝了點酒,面頰上泛著紅暈,雙手扶在腿上,微微探出個頭,弓著背,壓低聲音和徐重講往事。
當年他把工廠商店上交給國家,以為到此為止,誰知道兄弟卷著家裡剩下的那點錢跑了……跑了也算了,杳無音信,人人都說他跑到海峽那邊去了。
要命啊!
他被關了近三年。要不是想得開吃得下睡得著,恐怕一條命早就交待在裡面。
這些事,在安景雲和徐正則結婚前見親家那回,徐重聽喝醉的安友倫講過。安景雲、安信雲姐妹更是聽過無數遍,近幾年安友倫已經很少提,差不多塵埃落定的意思,然而安德倫的探親之行,把浮塵又給撩了起來。
說到傷心的地方,安友倫眼角嵌著兩顆大大的淚珠。
「原諒他?我根本沒怪他,要不是他這一走,我們安家敗得是一點都沒了。」那麼大的廠,整條街的店,以為子孫後代吃用不盡的基業,說倒就倒。
「我是高興。幸虧有阿弟,飄洋過海落地生根,讓我安家有一枝傳下去,不至於斷在我手上。」安友倫伸出食指抹去淚,心滿意足地說,「叫我和他一起做生意,我不是那塊料,也沒那個臉吃現成。探回親,認認人就行。」
真是有錢人的想法,天底下那麼多姓安的,幾百年前是一家,何必非得自己生的。
李勇默不做聲給席間的每個人泡了杯茶,對安友倫的話不以為然,瞧瞧這就是覺悟不同。徐家也是有祠堂有家譜的大戶人家,徐重放棄好日子,一樣被關押過,不也是沒錢沒地也沒孫子,可人家沉得住氣,啥也沒說。
再回到廚房,李勇看兩小格外順眼。兩小也確實爭氣,一個捏著塊蝦片靜靜地啃,另一個靜靜地幹活,大竹匾的三分之二放滿了大小均勻的糯米圓子。
不斷傳進鞭炮聲,偶爾還有煙花一閃一閃。
除了山茶,靠圍牆邊還有一棵臘梅。被風一催,香氣若隱若現。
「我們毛毛太能幹了。」小孩子是要表揚的,李勇贊道,「姨夫給你們下碗麵?」他在針織廠上班,日常跟女工開慣了玩笑,一不留神就說溜了口,「青梅竹馬的小兩口,以後長大了超超也要這樣陪著毛毛。」
馮超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安歌抗議道,「姨夫,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李勇大大咧咧地說,「從小一起長大的才好,知根知底,將來也不用看公婆臉色。」
安歌,……
姨夫,我們還是孩子。
幸好李勇常年習慣在安家不可以講跟男女有關的笑話,否則安友倫會大發雷霆,講完這兩句自覺地收嘴,問起了學習情況。
聽到安歌和馮超的成績,李勇那個眼神,簡直像看文曲星下凡,「毛毛,你怎麼能這麼聰明呢。」一下子跳去讀四年級不算,還考年級第一。別的不說,省下三年時間可以幹別的。至於以後能不能保持這種速度和成績?李勇才不管,他那個初中畢業證書多少水分,不也活得好好的。
「橫機啊……」聽安歌說完計劃,李勇沉吟道,「就是聲音太響,一定要放在鄉下做。」農村宅基地分得開,房子之間隔得遠,「城裡的話,鄰居肯定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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