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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成一攤肉泥。
戰馬在雨中奔行,抖動著鬃毛,甩出一道道雨珠,瞬間就被如柱的雨水帶落,鐵戈交擊相撞,飛濺出細小的水花,擊落處便帶起道道血雨。
有戰馬在越過盾甲時,被鐵戈長矛刺穿馬腹,連人帶馬滾落在地,瞬間就被戳成了篩子。
噴濺出來的鮮血,漫向暴雨之中,離地二尺,都是一片殷虹。
一隻鐵戈刺中伍元化的右腿,又順勢撕去他腿上的護甲,身上更不知受了幾處傷,血水從破裂的鎧甲中“咕咕”湧出。
他身邊的護衛倒下一個,緊跟著就補上來一個,始終沒有缺位。
腥風血雨中,彀城騎軍殺出了一條血路,眼看就要衝過兩翼的步兵陣。
然而前方,等待他們的是北屈城騎兵。
他們在後方蓄勢待發,早已等待多時了,見彀城騎軍殺出了重圍,便策馬衝了上去。與此同時,北屈城中軍的騎軍也馳援了過來,從後方抄向彀城騎軍。
彀城騎軍萬里馳騁,又逢雨中突圍,早已睏乏到極點,衝出兩翼步兵的重圍,本想能緩一口氣,卻見前方黑濛濛一片騎軍壓了上來,他們從小跑到加速,只一個瞬間就完成了衝鋒。
他們料到會有騎兵堵截,但沒想到中軍這麼快就抄了過來。
他們摘下“雨弩”,單臂平持鐵戈,雙股懸騎,能避開的,他們絕不正面衝殺,畢竟馬不停蹄這麼多天,坐騎的體力已經明顯跟不上了。
可是坐騎的速度提不上來,又如何能避得開北屈城騎兵的正面衝撞?
“雨弩”只能當作普通的弩箭使用,以它的密集度,本來也能造成不容小覷的殺傷力,但暴雨如柱,射程已大打折扣,他們只能近距離射出弩箭,在北屈城騎兵的層層跌落中,他們依次交替踏馬前衝。
錦衣紫鎧的御林護衛沒有雨弩,但他們的鐵戈銳不可當,戈為玄鐵所鑄,戈勾略大於尋常鐵戈的尺寸,前鋒和上下兩刃,鋒利無比,能輕易斬斷盾甲,絞斷矛槍和鐵戈。
直到北屈城騎兵衝到近前,這才發現那些御林護衛的鐵戈竟然長出一尺有餘,但為時已晚,他們低頭看著鮮血從胸口破裂的鎧甲中噴濺出來。
那鐵戈何止是長了一尺,那戈頭上還伸出一截尖銳的矛。
他們被挑飛,看著斬斷雨水的鐵戈從身體中抽出,眼中落下一陣亂蹄。
彀城騎軍再如何驍勇善戰,但終究是一支孤軍,他們能衝破前面的堵截,卻甩不掉後面的追兵。
他們的坐騎已經力竭,稍一遲緩,就被一陣亂戈砍翻。
伍元化看著身邊的部下一個個倒下去,心中在滴血。
他的坐騎一聲嘶鳴,向前一個踉蹌,撲在泥水中,一個護衛搶上前,翻身下馬,護在他身前,擋住了迎頭來的一擊,卻沒有躲過從身後砍來的鐵戈,那名御林護衛被攔腰斬為兩截。
伍元化一聲怒吼,掄起鐵戈橫掃,掃翻了數騎,轉眼間就被衝上來的彀城騎軍亂戈戳死。
伍元化翻身上了那名護衛的戰馬,卻發現後面的追兵已完成了四面合圍,那一瞬間,他想放棄,他不忍心部下和那些御林護衛這樣一個個地死去。
他看了一眼那面甩動在雨中的旌旗,“彀”字隱約可見。
就這樣放棄了,如何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那些拼死相隨的弟兄們,為的是拼一個天下正統,為的是換一個天下仁君,這是身為將士的宿命,那麼死有何惜?
想到這裡他攥緊了手中的鐵戈,一提韁繩,坐下的戰馬一聲嘶鳴,高高抬起前蹄立了起來,濺起朵朵的水花衝了出去。
驀然間,一聲長長的嘯吟,寂滅了人喊馬嘶的喧囂,戰馬四肢打顫,止步不前。
雨的深處,傳來“轟隆隆”的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