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被一個姓朱的大戶人家收留,十歲時養母方氏病故,他就一直在朱家放牛。
朱家千年傳承,家世底蘊非同一般,雖對他還算善待,但他自知身份卑微,自覺地與朱家人保持著距離。
牧童和那十多個孩子不一樣,他是自己來的。幾個月前,他常走的那條進山的道路,被一場暴雨引發的山洪沖毀,只好騎著水牛渡到這邊進山,遠遠聽到有讀書聲,就來到這座竹舍,在外面聽了好一會。
中年書生見他仰著稚嫩的臉在窗外聽得十分用心,就騰出一個座位叫他進去,於是他就懵懂地開始了求師問道的生涯。
每天清晨,牧童渡江而來,讀完書就騎著大青牛順江而下一段路程,再上岸進入大山,有時則是繞到竹舍後面,沿著崎嶇的山道進入碧蓮山,餓的時候就在山中採摘些野果,或是在山澗中抓幾條小魚,生火烤著吃,待夕陽西下時,他才從山上下來,他揹著一捆柴,大青牛馱著兩捆柴,一人一牛渡江回去。
行到岸邊,牧童把那本書貼身收好,從青牛背上跳下,把牽牛的麻繩解下來綰成一團掛在腰間,臉頰湊近青牛的腦袋親暱地蹭了蹭,青牛轉過頭來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然後低“哞”了一聲,慢悠悠地繞過竹舍向山裡走去。
牧童抬頭看見楚孤斷站在門口,便快步行到竹舍前,躬身行禮道:“楚孤先生早!”模樣十分乖巧。
楚孤斷微笑看著他,目光忽落在牧童的左臉頰上,一道鮮紅的鞭痕長及至耳。他眉頭皺起,笑容有一瞬間的凝住,但沒有言語。
牧童低著頭側身進屋,從立在窗邊竹製的書架中取下先生給他備的書和筆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楚孤先生先逐字講解了一篇《三元道經》和數理運算的《通術算經》。然後準備接著昨天講的內容,教授他們習字之法。
“先生昨天說,‘字,存於心,形顯於紙,雖言可達意,但難於載錄傳世,尤以藏典經論。另,若有遠距,唯信可傳,是為凡世用之。至音傳念感,則另論------’。前面的還好理解,可是先生又說,意傳念感要另論,難道還有說話和書寫之外的方法用來表達和傳遞訊息的嗎?”
提問的是一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眉目清秀,雖稚氣未脫,但透著她這個年齡少有的聰慧,平日裡勤學好問,甚得楚孤先生喜愛。
小牧童記得這個頭上總是沾著枯草,衣服雖破卻很乾淨的小姑娘叫伊邊兒,據說她在家排行十一,她父母不想再生了,所以取名邊兒。
事實上,她下邊還有一個妹妹。
“是的,這兩種方法之外還另有法門,傳音是一種功法,在武道中很普通。至於神識、念感,有上古藏典提到過,但於我們凡世而言,那只是一個傳說。”稍頓,又說道:“識字讀書,可以讓你們明理、知義、通道,受益前人的智慧,延續前人的道路,或另闢道路,自創境界體系,讀書一旦入境,就可以讓你們學會思考,瞭解你們身外的世界,感悟萬物存在的意義。”
伊邊兒一臉神往地追問道:“先生,那藏典有多少呢?你有上古藏典嗎?以後會教我們嗎?”然後垂下頭小聲嘀咕道:“我可不想做凡人啊!好苦的!”
“大道三千,這只是一個概稱,藏典經論又何止萬千?我只能帶你們入門,也許-------”楚孤斷目光平靜地掃視了一下面前的學生,接著說道:“你們之中,也許以後會有人接觸到真正的藏典。”
楚孤斷讓他們硯墨習了一帖字,臨摹的是前朝大家虞煥亭的楷書《九宮賦》。他虛空點指,以指帶筆講解運筆要義:“頓筆平起落勢回,起峰天地於心為------,天地間暗藏大道,萬物各有演化,字乃形之精華,如武道之招,皆為意,兩者本互通,後者以破殺為本,哦------。”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