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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池雨時只覺得白雪詞與其他求學的學生不同,像是一種特殊的吸引。
初見時她的眸子裡盛著新生的璀璨星河,一種獨特的生命力。
她也算有天賦,學東西肯花心思也從不抱怨。
月光下他坐在屋簷上,紅色的衣衫被風吹動,像妖治的山茶花,濃烈卻有難以降服的傲骨。
詩詞從口中跳出,就像閃著光的水波,伸手去撈,掌心璀璨一瞬即逝。
多少辛酸多少血淚,凝結成每個字,巧妙地堆砌成一句句詩詞,又築成綿延的城。
任秋風蕭瑟也動搖不了半塊磚瓦,冬風擋在外面,每一句詩是絢麗多彩的春,在光陰成花團錦簇的心。
風骨傲氣是春風永恆不敗的音符,血肉澆築的情深深紮根在地。
風光無限落寞獨賞,悲歌也是另一種春,融化柔情回溯過往……
池雨時望著月光隱退在霧一般的雲身後,他也識趣地回到自己的屋子。
夜長夢淺,在夢裡求什麼追什麼誰又能說得清?
池雨時穿過一個小巷,濃濃的煙霧將人們的驚懼與哀慟都吞入腹中,只剩下近乎麻木的疼痛攻擊搖搖欲墜的心。
他渾身是血,一雙眼像乾涸的湖泊露出死寂的淤泥,昔日的水草已經化為烏有,乾裂的縫隙渴望救贖的水光。
身後是蜿蜒的腳印,混合血和一種獨特的粉末,奇異的色彩在大雨中沖刷不見。
樓閣坍塌,大火在雨中奄奄一息,他停下來,最後一次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
他繼續走,順著人群也好,逆著人群也罷,不過是一條死路,天地茫茫,還有他生存下去的機會嗎?
一路上風景都像是自由的嘲弄,他磕磕絆絆走著,蘆葦叢飛出兩隻鳥,很快失去了影子。
蘆葦潔白染著夕陽的紅,就像一場殺戮落下的雪,他又想起那個夜,分不清是誰的呼喊,分不清是誰的血遺忘在他的衣衫上。
輕飄飄的是雪,人卻想要留住這種融化的美,伸手接過那朵“雪”,輕輕吹氣便落在了水面上。
露水將雪凝結成寒冰,他只好起來,努力抵抗那要侵入自己心臟的冷。
他不想這樣狼狽地死在汙泥之中,至少要乾乾淨淨,至少要把那些汙濁都清掉。
天氣越來越冷,他就這樣蜷縮著,過去就像水面上瀕死的花搖晃,他努力睜開眼,看見一柄傘朝他傾斜。
“多可憐的孩子啊……”浮萍上了岸,變成了另一種活下去的植物。
二
書院迎來了第一場雪,比往年早了些。池雨時身子不適告了病假,先生知道雪天裡他頻發夢魘,叮囑他放寬心,若是不好便請大夫看看。
池雨時點點頭,慢慢消失在白茫茫的雪中。
天氣太過冷,書院也放了一些學生休假。勤勉也要建立在身體康健的基礎上,天寒地凍不必太過勞神。
白雪詞在臨行前去瞧了瞧池雨時,他之前託她帶了話本解悶。
“池師兄,先生讓我帶話……”白雪詞將先生的話原模原樣講給池雨時聽,池雨時沉默了許久,點點頭。
白雪詞這一年收穫很多,回到了家,窩在溫暖的床上抱著一卷書回憶。
假期不過一旬,熬過了最冷的幾日,她又回到了書院。
帶著時下流行的話本,白雪詞敲了敲池雨時的門。
池雨時很快開了門,他看起來比之前好了許多。
“多謝白師妹了!”他的唇邊帶著一抹很淺的笑,白雪詞感覺池雨時不一樣了,好像有什麼發生了變化。
窗外的春光微醺,半拉的簾子透出一點光,浮動在池雨時的眼下,化作金色的一顆痣,為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