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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69年初冬時節。
那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雪花紛紛灑灑地在車窗外飄落著……
一列綠皮火車正沿著“沈齊鐵路”在吉林與內蒙交界的科爾沁大草原一路向北疾駛……
在這輛火車的第四節車廂內,乘客擠得滿滿登登,什麼坐姿和站姿的人都有。此時已是後半夜3點左右,大多數乘客都處於睡意朦朧的狀態。也許是那個時代交通極不發達的緣故,人們出遠門幾乎都選坐火車。正因如此,本次列車被稱為“沈齊”線上出了名的“綠皮慢”。這列火車,每天從齊齊哈爾和瀋陽各對開一個車次,全程約需走行兩天一宿。許是方便老百姓出行緣故吧,火車幾乎見站就停。乘車的人多是一些“背抱摞散”的農民。故此起彼伏的“喲喝聲”、睡在過道和座位下的“打呼嚕聲”、側歪在座位上前仰後合的“咬牙放屁聲”充斥在整個車廂之內。此時,最愁人的事是上廁所。瞧吧,排在廁所門口要大小便的男男女女,面部表情幾乎都奇奇怪怪的。有的急不可耐,有的呲牙咧嘴,有的乾脆提著嗓子迫不及待地朝裡面解手的人“嗷嗷催喊”,有的甚至在排隊解手時候還在“假寐”……那一幕幕情景就象刻在了我少年的記憶中一樣,雖半個多世紀過去了,但不知為何卻總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廣大旅客請注意!廣大旅客請注意!請帶好你的隨身物品,下一站是坦途車站!”
隨著女列車員清脆動聽的報站聲傳遍整個車廂,一些“哈欠連天”的乘客極不情願地睜開了惺鬆的睡眼。這時我和老五(當時叫子章,多年後自己改叫會章)、老六(久章)也被繼父、母親和淑峰姐逐個“拍打著”叫了起來。5分鐘過後,“綠皮慢”在一個叫做“坦途”的小鎮鳴著非常刺耳的汽笛聲緩緩地停了下來。跟著迤邐下車的人流,我們小哥仨跟在繼父、老媽和姐姐的身後也先後下了車。
此時,東方地平線上剛剛泛起“魚肚白”。初冬時節的北國之冬雖不象“三九”天那樣滴水成冰,但同比吉林老家依然是冷得格外出奇。小鎮上沒有多少人家,更沒有看見嫋嫋升起的炊煙。隨著天光的越來越亮,才看清小鎮四周是一望無際的銀白色的雪野。不大不小的雪花還在不停地飄落著,地上的雪積了很厚的一層。走出站臺的人,腳底下還不時地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大草原上的風很大,雖不十分凜冽,但吹在我的臉上照樣有一種“刮鼻刮臉”的感受。
“孩子們,快些走!我們去坐小火車!”繼父於海生在行進過程忽然轉身向我們哥仨大聲的催促道。他看上去有50多歲的模樣,一身幹部打扮,走起路來官架十足,長著一隻非常特別的“酒糟鼻”,言談舉止給人以“不怒自威”的感受。此時他身披一件奢華的高檔大衣,頭戴貂皮男士棉帽,項上圍著一條棕色圍脖,手戴一副黑棉皮手套,腳穿一雙高檔軍用大頭鞋隨著下車的人流走在一家六口人的最前面。緊隨繼父身後的是時年10歲的我;接著是7歲的老五和5歲的老六;後面是我們41歲的母親楊素琴和18歲的淑峰姐。
記得還在故鄉吉林做前往鎮賚四方坨子勞改農場下放準備的時候,繼父就曾多次給我母親講到北大荒冬季“風刀霜劍嚴相逼”的氣候特徵。為此,在做出行準備時母親才提前為我們哥仨和淑峰姐都各做了一套厚實的棉襖棉褲和一身新外套。只記得我們哥仨的外套是“藏藍色”的,鞋都是一個樣式的“水靰鞡”,帽子都是新買的“狗皮棉帽”;走在母親前面的是淑峰姐,她圍著一條色彩鮮豔的“紅圍脖”,身穿一套大表哥張延忠送給姐姐的一套新軍服,腳上穿的是一雙棕色反毛棉皮鞋,加之姐姐原本自帶“天然去雕飾”的美人相,故這一路走來不知收穫了多少“路人”的回頭率;母親走在一行6人的最後邊,她戴著口罩,圍著一條銀灰色的由淑峰姐新織的“毛圍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