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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媳婦,這一耽擱便到了十六歲。
朱大娘此時已年過六十,雖已發衰齒搖,見識倒是清楚,不免悄悄勸幾句說:“團圓兒,你又不是大家小姐,三奴六婢的使喚著,不會也使得。我們這種人家攀不得高門大戶的,和我們差不多的人家,娶媳婦不是供著瞧的,都要和你娘一般的操持,如今你這樣樁樁件件都不會,橫針不動,豎線不拿的,將來到了婆家如何做人。”
團圓兒還未說什麼,王氏恰巧進來取東西,聽見了這番話便惱了,把鼻子一哼冷笑道:“娘如今也老糊塗了,你孫女兒這等一個容貌,便是給人家做少奶奶也是使得的,還怕沒人服侍。從來求親的人多了,不過是你兒子嫌門戶低,不肯罷了,若是肯,你老重外孫子都抱上了。”朱大娘見王氏聲口不好,也只得嘆了口氣,自去做活。團圓兒因有娘撐腰,便也把祖母一番好意丟在了爪哇國中,依舊象個沒事人一般,每日裡只在自己房中玩那三十二張牙牌,端是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半點心也不操。
一轉眼便到了年關,眼瞅著過了年便要給丁豐娶妻,偏出了事。這一日,有個叫做張山的來打二兩麻油。這張山的母舅方青正做著這條街上的保正,張山自為縣官不如現管,仗著方青的勢派,格外橫行些,結交了些混混,自己充作老大,到哪裡都是白吃白拿,若有人不肯孝敬,輕則囂罵一場,重則砸東砸西,因此上這一條街上無人不厭憎他,又不敢招惹他。
事有湊巧,恰好王氏的娘病了,大郎同王氏回孃家去,店裡只留丁豐一個人看店,丁豐素來厭他,他是少年人,做不來臉面功夫,灌好了油將瓶子往張山眼前一擱道:“五文錢。”那張山也不掏錢只笑嘻嘻道:“你妹子還沒許婆家吧,眼瞅著過年就十七了,也算老閨女了,一朵花再好,沒蜜蜂兒採也結不了果,倒不如就便宜了我,我情願給你們家做倒插門女婿。” 一面說著,一面將一雙賊眼往鋪面後面掛的布簾看去,原來這丁記油鋪乃是前店後家,這布簾子後就是住處。
丁豐冷著臉道:“放你孃的屁,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嘴臉,憑你也配。”張山也冷笑道:“都知道你爹媽吊著你妹子當寶賣呢,多少人來求親都不肯,只想著攀高枝,也得瞧人家高枝肯不肯,爺爺再告訴你一句話,女大不中留,保不齊哪天就白眉赤眼給你們弄個雜種出來。”說了往地上啐了口拎起了油瓶就走,也不付付油錢。若是大郎夫婦在,也就忍過這口氣去,偏生是丁豐守店,他是少年人一時惱了就顧不得許多,打櫃檯後鑽出來,一手搭在張山肩上,又說:“你與我站住。”張山笑嘻嘻說:“討油錢麼?”說了從懷中摸出五文錢來作勢往丁豐手中放,手伸了一半,卻把銅錢往地上一扔,斜眼一笑道:“啊喲,掉了。”丁豐早就被他攪得惱火,見他這般無賴更動了真氣,握起拳頭就往張山臉上招呼。
張山猝不及防叫他打了一拳,手上一鬆,油瓶便掉了,碎了一地,那張山素來是打慣架的人,雖先吃了虧,倒是不慌,也還起手來,兩人就在店門前撕扯起來。丁豐雖有勇力,卻不敵張山久經戰陣的,不過數個回合就叫張山覷了個空,拉過膀子一扯,腳下一絆,摔在地上,自己縱身上去,照著丁豐劈頭蓋臉就打,直打了丁豐個頭臉紅腫唇角帶血,雖有許多街坊來瞧,到底都怕這不講理的張山,不敢過來相勸。
張山還不肯放得丁豐過去,又在他臉上吐了幾口口水,口中罵罵咧咧道:“什麼鳥人,表子養的雜種也敢打你爺爺,爺爺不教訓教訓你,還當爺爺拳頭是吃素的。今兒爺爺偏要瞧瞧你妹子是怎麼個樣兒,你那狗爹孃當寶似的收著,要真是個美人,爺爺委屈一下就受用了。”一行說一行又踢了幾腳,說完了轉身就往櫃檯裡走。丁豐聽他的意思竟是要去臊皮團圓兒,慌了手腳,待他從地上爬起身來,那張山已伸手要去掀簾子,丁丰情急之下,顧不得許多,自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