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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阮清苓口袋裡,另一個手機響了。她把手機摸出來,看著螢幕上「爸爸」二字,深吸口氣,手指飛快一動,調成靜音。
手機連續響了一兩分鐘,停了。
阮清苓發了一會兒愣,開始給陳父發簡訊。
她熟知他和家人發簡訊的腔調,也知父母對他在政府的工作有多重視和驕傲。
陳父果然沒有懷疑。
阮清苓編輯好最後一條簡訊,剛要按傳送,突然又有來電進來,阮清苓沒反應過來,誤按了「接聽」。
她的心瞬間漏跳了一拍,看著螢幕上的名字:青青叔父鄭濤。
「喂,慕昀啊。」手機裡傳來男人的聲音。
阮清苓一時不知道怎麼辦,下意識輕輕「唔」了一聲,正六神無主,那頭的鄭濤:「青青?你果然還和慕昀在一起呢。」
阮清苓:「嗯。」
急診留觀室裡有儀器不斷「滴滴」響的聲音,還有其他病人和家屬的說話聲,背景廣泛而吵鬧。
鄭濤似乎也沒什麼深究的心思,說道:「沒事呢,你和慕昀好好玩兩天,家裡沒什麼事,我就問一問,那我掛了啊?」
阮清苓極其含糊地回答:「好。」
電話結束通話,她長舒了一口氣,心裡有些後怕,可是她立刻想:我沒幹什麼,我也沒說什麼。是的,周圍太吵了,我又太擔心慕昀了,都沒聽清楚阮青青叔叔說什麼,他就掛了。他也沒問什麼啊。
至於陳慕昀的父親——當時我去給慕昀辦手續繳費了,電話沒有接到。
我根本不知道慕昀身上發生了什麼,既然醫生說他沒什麼事,我怕他父母擔心,所以暫時替他敷衍過去了,想等他醒了,自己去處理。
我還是個在讀書的大學生,什麼也不懂,只是一門心思在照顧受傷的心上人。
——
在弄清楚曾曦、阮青青、陳慕昀可能去的那座山,叫做青鳶山後,駱平江又想辦法弄來了曾曦父母的電話。
從兩個孩子的描述裡,駱平江猜到,昨晚阮青青報警曾曦失蹤,但因為沒有證據,鄭濤作為中心負責人也不認同這一點——大概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報警無疾而終。
駱平江不是當事人,迄今為止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測。他想,如果能說服曾曦的父母報警,出動警力去青鳶山尋找失蹤的三人,比他單槍匹馬去找,要高效得多。
駱平江撥通曾曦父親的電話,一開始無人接聽。他鍥而不捨,打了四五次,終於在持續不斷的響鈴後,被人接起。
「餵?誰!」對方的語氣很不好。
駱平江:「你好,請問是曾曦的父母嗎?我是曾曦的朋友……」
對方卻突然就暴怒了:「你們到底有完沒完了?從昨天半夜到今天早上,託養中心的男男女女、懷城的、廣州的警察,連續不斷打電話!
我們晚上不用睡覺啊!我們現在還要上班!
扣工資你給我賠償啊!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叫那死丫頭來廣東,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哪裡了!
她那麼大的人了,我打工累得要死要活,每年給她生活費的,能出什麼事!
放心,她一到廣東,我就讓她回去!
我這裡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她一個聾啞人跑來不是添亂嗎?你們要是聯絡上她,也趕緊讓她回去,別來廣東找我們!」
電話結束通話。
駱平江再打過去,關機。
他坐在阮青青的書桌前,往上緩緩摸了一把自己的平頭,短硬的發茬下,是他神色凝重、稜角冷硬的臉龐。
這條路走不通了。那他要如何讓警方儘快出動?
有人出現在門口:「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