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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勸和,女人哭訴苦衷,男人的左臂和右腿殘疾,是孃胎的病,從小遭歧視,心理扭曲性情狠戾,婚後經常發脾氣,摔砸傢俱,日復一日打罵她,家暴不易取證,離婚也離不成,她煎熬了十多年身心俱疲,和單身的鄰居大哥好上了。
男人得知她出軌,險些把她打死,儘管救活了,需要終身掛著尿袋。
廣播裡的女人哭一聲,程禧的眼皮抽搐一下。
聽得她心驚肉跳。
“你在播什麼?”
周京臣扶著方向盤,一張臉無波無瀾,“紀實採訪。”
“換臺吧。”
“學一學她的自救方式,對你有好處。”他不換,反而調大了音量。
程禧渾身在顫,分不清是恐懼,是生氣。
“周京臣——”她牙齒磕絆,叫他名字也斷斷續續。
他拐出十字街口,踩了剎車。
抄起置物櫃的煙盒和打火機,沉默下去,“砰”地甩上車門。
程禧抱緊自己,上半身伏低,蜷縮成一團。
廣播中的男人和耿世清的情況如出一轍。
權貴高門最忌諱家醜外揚,真輪到她倒黴了,報警耿家也會壓下,即使耿家顧慮她背後是周家,三年五載的耿世清不敢怎樣,十年八年呢,周淮康夫婦死了呢。
程禧平復著心情,許久,扭頭看周京臣。
他是不愛抽菸的,這段日子每天都抽一兩支了。
泊車的位置是順風,煙霧刮進車廂,混合著他衣服的淺香,形容不出的一股味道,在瀰漫。
“考慮好了?”他掐滅菸頭,側身上車。
關閉了廣播和車窗,安靜只聽得到呼吸聲。
程禧一言不發,抓著車頂的平安結。
周京臣有耐心,一邊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一邊等。
等了七、八分鐘,他抬起手。
中國結的紅穗子在程禧指縫間流瀉,她的長髮在周京臣手指間穿梭。
這一幕歲月靜好,卻又充滿慾望與割裂。
“是你的答案嗎。”
程禧肩膀剋制不住的起伏。
“選擇了哪條路,自己別後悔。”周京臣毫不留戀收回手,發動車子,直奔老宅。
......
耿家夫婦相當重視這次見面,程禧進家門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客廳了。
門一響,耿夫人立刻起身打招呼,“周公子。”
周京臣大步迎上她,“耿先生,耿夫人,讓你們久等。”
耿夫人笑,“應該是辛苦周公子跑一趟了。”她越過屏風,盯著玄關的人影,“是禧兒嗎?”
“禧兒,進屋啊。”周夫人在主位,也探頭催促她。
程禧明白逃是逃不掉了,既來之則安之。
她走進去,站在周京臣身後,隨著他稱呼耿家夫婦。
“禧兒,錯了。”周夫人糾正,“是耿叔叔耿阿姨,你那麼稱呼多見外啊。”
周京臣也回頭凝視著她。
她張了張嘴,沒出聲。
“耿夫人見笑,禧兒臉皮薄,初次見到世清,她認生。”周京臣打了圓場,耿家夫婦自然不計較了。
角落的單人沙發上橫著一副柺杖,耿世清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