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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奶奶的心臟需要再做一個手術，但她現在的年齡和身體狀況可能支撐不了手術的風險。&rdo;方檸言簡意賅地說明瞭現在的情況。
兩難的境地讓陳恣宇沉默不語。
許久後，他才開口問道：&ldo;你和紀昀說了嗎?&rdo;
方檸交叉在腿上的雙手不禁收緊，抿著唇搖了搖頭。
畢竟紀昀和她不是真的情侶關係，這些大事也不好麻煩他。
&ldo;你還是聯絡一下他吧。&rdo;陳恣宇坐在了方檸身旁，後腦勺靠著背後的牆，直視著前方，卻也沒有具體在看何物。
&ldo;要是奶奶醒過來，看她的寶貝孫女婿沒在場，又該憂心了。&rdo;陳恣宇嘴角帶，卻含著苦澀。
想想也有道理，奶奶現在最忌勞心傷神。
手指在手機螢幕上停留了許久，方檸最終還是按下了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ldo;喂，&rdo;方檸的聲線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頓了頓掩蓋住自己的情緒後，問了一句不相關的，&ldo;你在忙嗎?&rdo;
但對方卻似乎輕易就能捕捉到她的情緒。
語氣焦急了些許：&ldo;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現在過來。&rdo;
方檸定了定心神，回答道：&ldo;我在清和醫院，奶奶心絞痛暈倒了，剛搶救過來。&rdo;
&ldo;會沒事的，等我過來。&rdo;電話那頭的聲音如方檸的定心丸，&ldo;檸檸，別怕。&rdo;
等紀昀到醫院時，奶奶也甦醒過來。
帶著氧氣面罩，奶奶說話很困難，但她還是憂心忡忡地問道：&ldo;方檸，你和我說實話，你這段時間為什麼沒工作了?&rdo;
猜是因為奶奶知道了真相，瞞不過去，便說了實話：&ldo;被人舉報，停職調查一段時間。但調查結果一出，就能上班了。&rdo;
&ldo;奶奶您快別說話了，好好休息。&rdo;原來是因為自己的事情才導致奶奶這樣，方檸更加自責。
&ldo;真的嗎?&rdo;奶奶仍在擔心。
&ldo;真的奶奶，而且醫院那邊已經在加速調查了，您放心，很快就能還檸檸清白。&rdo;紀昀寬慰道。
&ldo;嗯。&rdo;奶奶沉沉沙啞的一聲回答，呼吸機裡傳來渾濁沉重的喘氣聲。
她已經是知天命的年齡了，但當真的和死神擦肩而過時，才真正意識到，原來她真的有可能哪一天就突然不在了。
要說她在這個世界上最牽掛的，那就是她這個孫女了。
方檸性子要強，但過剛易折，容易受傷。而且她不會照顧自己，要是隻剩她一個人，她真的放心不下。
&ldo;檸檸，你和小紀啊，&rdo;奶奶語速很慢，說一句要喘很久，&ldo;趁我還能看得到的時候，趕緊結婚吧。&rdo;
&ldo;呸呸呸，奶奶您這說得是什麼話，您還能活很久很久，不僅能看到我結婚，還能看到我的孩子喊您曾祖母。&rdo;方檸笑著，眼角卻濕潤。
知道這都是在哄她的話，但奶奶仍舊緩緩地翹了翹嘴角。
她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看著花白的天花板，再沒有力氣說一句話。
&ldo;奶奶，您好好休息，保持好心情，檸檸會陪著你的。&rdo;方檸握著奶奶滿是皺紋的手，柔聲安撫著她。
過了探視的時間，紀昀虛攬著方檸出了病房。
方檸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病痛死亡，是最不可抗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