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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爺。”程伯深知林如海正在氣頭上,不敢遲疑,連聲答應。
“慢著。”黛玉心知不妥,趕緊出聲阻攔,“父親,如果王夫人知道孟柱已死,定會打草驚蛇。”
林如海一怔,沒有料到自己年僅六歲的女兒,竟然敢阻攔自己的決定,震驚於女兒的膽識。
“父親,孟柱是被脅迫的,雖罪大惡極,但罪魁禍首不是他,而是他背後的人。”黛玉向父親施了一禮,一字一句地說道:“冤有頭債有主,父親今日殺了孟柱,也許還會有王柱,張柱出來,接著害我們母女的性命。”
“可王夫人是你母親的嫂子,也是你的舅母,如何是好!”林如海手足無措地說道,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無奈。
黛玉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故作天真地說道:“能如何是好?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嘍!”
林如海望著黛玉稚嫩的小臉,眼前一亮,深以為然,一臉嚴肅地看向黛玉,“那先不要告訴你母親,等為父想好對策再說。”
“女兒明白,為今之計,先把母親的身體調養好再說。”黛玉一雙小狐狸一樣的眼睛閃著精光,“敢在我們林府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定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今生自己的父母,自己要保護好。
程伯看著年幼的黛玉臉上,泛起一股森寒,感覺姑娘自從昏迷三天三夜後,變了許多,聽暗衛說,姑娘能聽懂鴿子的話,能跟樹木交流,還能讓花花草草聽從她的指揮,尤其是那些解毒藥丸,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反正夫人和老爺吃下姑娘的藥丸後,全部藥到病除。
尤其是林姑娘自己,昏迷三天三夜,好幾個太醫來把脈都束手無策、搖頭嘆息,老爺更是把姑娘的身後事都準備好了,誰知道竟然奇蹟般地甦醒了,醒來就生龍活虎的。
與以前病弱的身體判若兩人,如果不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真懷疑這是被人調包了。
“玉兒說的對極了!”
這時,一陣銀鈴般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黛玉抬頭一看,驚喜地喊了一聲“娘!”隨即撒開腿向門口跑去。
林如海看著面色紅潤、儀態萬千的賈敏,不禁淚溼了眼眶,痴痴地望著她一步步走進來。
他迅速眨了眨眼,隨後切換成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疾步向前,輕輕握住了賈敏的手。
“我不是說過不讓你過來嗎?萬一你又勞累過度,該怎麼辦呢?”他關切地問道。
“您不用擔心,老爺,事情如此重大,我怎麼可能安心待在房間裡?”
賈敏淡然回應,對程伯的周到微微點頭致意。
她拿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那清雅的香氣飄散,令人心曠神怡。
黛玉望著母親,被那股幽香吸引,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些。
賈敏滿載著慈愛的目光落在黛玉身上,隨即溫柔地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緩緩抬起眼眸,她那端莊而動人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老爺,玉兒說得沒錯,以牙還牙,對待這般心狠手辣之人,無需有任何憐憫。”她接著說,並轉頭看向林如海,緩緩起身,行了一個禮,“這場災禍源自我的孃家人,希望老爺能體諒,不要怪罪於我。”
賈敏話畢,目光移到林如海身上。
她不禁回憶道:“我那位二嫂,自從嫁入我們家,就倚仗王家的權勢,囂張跋扈,無視他人,二哥常向我和母親抱怨,於是我就向母親提議,在她懷孕之時,納周姨娘為妾,以此制衡打擊她的氣焰,不想被她得知,於是對我恨之入骨,每次見面都冷嘲熱諷,但我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對我下此毒手,她怎麼敢如此大逆不道!”
林如海聞言,眉頭微蹙,目光在賈敏與黛玉之間來回流轉,似乎在權衡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