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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會裝模作樣。岬心裡如此暗罵。寶來在審判過程中幾乎完全採納檢察官的主張,沒有提出任何反駁或質疑,從頭到尾只是訴諸溫情,懇求裁判員們高抬貴手。那樣的做法根本稱不上辯護。光是看審判紀錄,就知道他做得毫無熱誠,只是想草草完事。
兩人談了一會,寶來開始對東京律師公會的幹部們大肆批判。這一點也讓岬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岬心想,難道這也是客套話?因為律師公會與檢察官往往針鋒相對,所以寶來想藉由數落律師公會,來討自己歡心?倘若真是如此,寶來肯定沒有察覺自己的行為已帶來了反效果。
「老實說,稱那些人是舊時代的遺毒,一點也不為過。」
寶來並未察覺岬的不悅,繼續對著岬說三道四。寶來所舉的那些律師公會幹部,岬也略有耳聞,每一個都有著高尙的品格,與眼前這個齷齪男人不可同日而語。岬曾讀過數篇那些人投稿在機關雜誌上的論文,雖然雙方立場不同,但在人權、道德及律師的存在價值上,頗有令岬認同之處。
「謝謝你的高明見解,我們可以進入主題了嗎?」
岬不想再聽寶來胡扯那些空泛的言論,於是打斷了他的話。
「我今天來,正是為了津田亞季子的案子。」
「咦?你也是?」
「你也是?什麼意思?」
「但是堂堂東京地檢的次席檢察官,怎麼會來找我?一審判決的細節,你應該也很清楚,何必來問我?」
「我想問的是你為何辭去辯護工作?不,應該說你為何將工作移交給御子柴?我想問背後的理由。」
寶來有半晌沒有答腔,只是朝著岬上下打量,似乎想看穿岬心中的盤算。
「這跟案子本身……不,跟次席檢察官有什麼關係嗎?」
寶來語帶含糊,態度與剛開始完全不同,這反而引起了岬的好奇。
「寶來先生,是你介紹他當接任律師,對吧?我看了你的卸任通知書與他的選任申請書,兩邊的日期一樣,這表示你們事先早已溝透過了,而且也取得了委託人津田亞季子的同意。」
事實上以這個案子而言,委託人沒有選擇餘地,只能照著辯護律師的指示去做。當辯護律師告知要換人時,委託人只能乖乖在選任申請書上簽名。因此問題的重點,還是在於寶來與御子柴到底私底下做了什麼樣的交涉。
「真是非常抱歉,律師有保守秘密的義務……」
「不過是辭退工作的理由,也算是秘密?」
「是的。」
岬見寶來顯得有些惴惴不安,決定再加把勁。
「律師法確實在保密義務上有嚴格的規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二十三條,對吧?但是那條文有項但書,那就是當法律另有規定時不在此限。換句話說,倘若你辭退辯護工作的理由與其他案子有關,就不受保密義務的限制。身為檢察官,對於任何無法釐清的環節,都必須進行徹底的調査,尤其是像這種上訴的案子。」
岬說到這裡,寶來的眼神已開始遊移。
岬心想,所謂的保密義務,多半隻是寶來的藉口而已。如果他是一個連保密義務也這麼重視的律師,就不會在法庭上表現得如此敷衍了事。
「人是一種相當奇妙的動物。越是憑著自己的本事挖出來的秘密,就會越重視,而且還會對企圖隱瞞的當事人產生嗜虐的心理。但如果是在這之前由本人坦承以告,就不會有這些問題。不,甚至還會抱持親切感。」
這是岬在對嫌犯進行偵訊時經常採用的話術,但顯然並非只在嫌犯身上才能發揮效果,眼前的律師看來也快招供了。
一如岬的預期,寶來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