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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著,脖子突然一涼,刀鋒的薄刃冰涼的貼著肌膚,那寒意仿若要滲進骨子裡。
流蘇全身的血液都逆流至了那一處,火熱滾燙的脈搏一下一下跳動,冰涼的感官尤為敏銳。
兩聲暴喝同時傳來:“謝清平!住手!”流蘇竟還能分出心思來辨別兩道聲音,分別是蘇柒然和宣墨的。身後謝清平低低的笑了,冰涼的刀鋒貼的更緊了些,從容不迫的說道:“宣墨,凌家九族皆滅,我有幸苟延存活,如今卻逃不過這一劫,可是我不甘,凌家不能揹負這千古罵名,你把兵符扔過來,我有朝一日定重整河山,不然,流蘇想必會命喪於此,別以為我做不了,她是凌風雷之女,你費盡心思陷害打壓凌家,又費盡心思保下凌風雷一條命,卻再無力保下凌流蘇了吧?她本就是該死之人,不是麼?”
流蘇心下蒼涼,似哀求,似喟嘆,低低叫了一聲:“表哥。”
謝清平握著刀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抖,卻仍是堅定的貼緊流蘇的脈搏,冷笑道:“不要叫我表哥,你不配——不對,是我不敢當這稱呼。宣夫人,還是叫你蘇夫人?無論哪個姓氏,你倒真是找到大樹傍身,怪不得你如此有恃無恐的出賣自家人,這識局勢明大理的智慧,我是永遠也比不上,你說,我怎麼敢當表哥這個稱呼?你說啊!”
伍拾
流蘇慘淡閉眼,這樣的羞辱聽進耳中,如遭雷殛,對面那人的擔憂和焦慮看來分外真切,他是擔心自己的罷?
她輕輕笑出聲來,身後悄無聲息的襲來一陣烈風,接著感覺到那冰涼的刀刃離開了脖子,失去了方向和準頭,削斷了幾縷流蘇頰邊隨風揚起的髮絲。
蘇柒然身輕如鶴,出其不意的從謝清平身後襲上,四兩撥千斤的巧妙的撥開謝清平的刀,看似隨意的一掌,卻逼得謝清平連連後退幾步,才堪堪停住。流蘇只覺得風中他暗紅色的衣袂翻飛,只瞬息間,那充斥著彼岸花芳香的懷抱,猶如待倦鳥歸來的巢,熨帖而妥當。
她蜷在他懷裡,閉上眼安心的想:就跟他走罷。天地之大,連她自己也容不下自己,只有他那處懷抱,撐起她頭頂的一方天空。
流蘇感覺到蘇柒然幾個起落,然後微一使力,自己被輕輕推開,朝另一個方向跌去。她驀地睜開眼,心裡慌亂無比,連他也不要她了麼?入眼是那張噙著晦澀不明的笑容的絕世容顏,淡淡在她耳邊說道:“跟他走罷。即使痛入骨髓,也跟他走。我連替代品都沒有資格,所以我放棄你,贏回我自己。”
她從半空中跌落,下落的風吹著髮絲纏繞住雙眸,眼睜睜看蘇柒然離她越來越遠,最後的告別還在風中迴盪:我放棄你,贏回我自己。
跌落的勢頭被輕巧的截住,她像一個易碎的白瓷娃娃,被小心翼翼的擁入另一個懷裡。那懷裡的氣息,同樣熟悉無比。
流蘇沒有看宣墨,而是回頭看蘇柒然,視野裡卻再無那暗紅色的身影,連同離宮的眾人,如同初遇那次一樣,鬼魅般悄無聲息的隱去不見。
宣墨抱著她的手有些顫抖,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聲線有些不穩,壓抑著暗啞道:“這些時日,我很想你,流蘇。為何要逃開我?”
她有些恍然的抬頭看他,他的容顏近在咫尺,是她溫柔撫過的眉眼,她刮過的挺拔鼻樑,她親吻過的薄唇,曾經這樣親密的不分彼此的兩人,如何就走到了這步田地?
流蘇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突地聽到身後一聲聲嘶力竭的喊叫聲,她從未聽過如此的喊聲,如同困獸陷入絕境時的拼盡全力最絕望瘋狂的怒吼,她的全身汗毛都不由的立了起來,回身一看,謝清平披散著發,怒目赤紅,目眥盡裂,提著劍跌跌撞撞朝這邊跑來,劍鋒直指她。
身邊宣墨的氣勢一凜,流蘇深感不妙,正抬首要阻止,宣墨身後的不知哪個將士揚起了弓箭,箭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