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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錦搖頭笑了笑,聽到張助理說:“老闆,我們手裡還有幾個……”
“給合作人發郵件,你來寫,措辭不用太客氣,沒別的意思,就說跟明日文娛的專案,我們不幹了,讓他們自己多考量。對了,別忘了給韓玉筠也……算了,我回頭給她打個電話。”
韓玉筠不經常看郵件。
“明天早上我要跟雙全傳媒的領導層開個晨會,幫我重新確定一下工作日程。”程似錦說到這裡,忽然抬頭,“陸渺的聯絡方式好查嗎?”
沉著記下的特助怔了一下,隨即恢復一張無甚表情的臉:“私人號碼需要時間,畫室的號碼和工作接洽的聯絡方式很快就能查到,林公子上次就給過了。”
“好。”程似錦心情不錯,“能查到的所有聯絡方式,找個相框裱起來放我桌上,免得我忘了。”
……
“陸氏”、“陸家”,準確來說,是代指明日文娛的實際掌控者陸建業、趙婉如夫婦。
以當前政商一體的結構形式,人們慣用姓氏來歸類資本家與政治人士組成的團體。兩人結婚三十年,先後生下三子二女,其中三個都年幼夭折。除了陸渺之外,另外一個唯一存活的孩子名叫陸拂,他的心臟功能嚴重不全,各項指標岌岌可危,常年生活在非常昂貴的私立醫院監護病房。
陸拂住進醫院後,夫婦兩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兩人也斷絕了生育的念頭,更加將唯一一個、看起來厄運並未降臨的陸渺捧在掌心,格外縱容,只要他平安長大,這對夫婦對他幾乎不曾加以安全以外的限制。
從林琮的酒會離開後不久,林公子就親自打電話來代別人道歉。
林琮說話很客氣,說得是:“程總不是有意冒犯你的,都是我招待不周。我手裡是有幾個人要介紹過去的,她誤會了。”
雖然客氣,話裡話外的意思是“這不是程似錦的錯,你不能怪她,就當是我的錯算了。”
陸渺對他沒有敵意,敷衍地“嗯”了一聲,酒精的作用漸漸消去,他坐在後座接電話時,一下子覺得程似錦這個名字耳熟的發燙。他抬手捏住耳垂,在短暫的沉默過後,突然道:“她是——”
林琮意料之中般地笑了:“程歸榮先生和周淑珍夫人的女兒。您不認識嗎?不認識也無妨,我這麼介紹比較好,她是長生藥業和東南通訊的控股人,最近大出風頭的雙全傳媒也在程總旗下,我記得雙全跟你們家還有一些合作在洽談,如果這時候你能……”
“你想說什麼?”
打斷的聲音有一絲浮躁不耐。林琮聽出他已經很剋制自己的厭惡之情,只是這樣的反應在一個神經敏感、情緒豐富的年輕人身上無法不折射出來。
林琮與他不同,林公子已經深諳“每個人都是利益動物”的森林規則,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但嘆氣聲裡還有一絲微妙的笑意,他說:“是我太冒昧了。”隨後禮貌地道別,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語氣是戲謔還是輕蔑?令人無從分辨。
數日後,陸渺按照日常習慣去醫院看望陸拂。在此事的影響下,他一眼就看到了弟弟放在床頭攤開的財經雜誌,鋪開的光滑內頁裡,一張側臉照片被光線映照得豔麗又冰冷。
她有一雙細長的墨眉,雙眉隨著視線抬高而微微揚起,露出那雙溫柔又審視意味十足的眼睛。標誌性的長卷發落在肩膀上,黑髮紅唇,強烈的顏色交替相襯,這一頁被仔細地撫摸過、翻閱過,雜誌的邊角有多次翻動的痕跡,可程似錦的照片還是那麼光彩照人。
這幾日來第無數次,陸渺後悔自己多喝的那幾杯酒。否則,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應該立即發現:這是他親弟弟長達四年之久的暗戀物件。
床邊另一側放著一個投影儀。畫面清晰,內容放著一些普通人聽起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