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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他能熬過去。不少男人也經歷過類似災難卻挺了過來,並沒造成不可彌補的損失,甚至更達到了一種境界,敢於斷言:&ldo;我從來就沒對這種女人動過真心!&rdo;不過,這種超脫對他來說還遙不可及,只等將來再看了,而眼下的揚總覺得日子過得別彆扭扭,總有哪裡不對勁兒。
他的另一樁心病也不好治,它事關超主對他個人野心造成的衝擊。揚的浪漫不僅僅是感情上的,也是思想上的。征服太空成為可能後,揚也像不少年輕人一樣,夢想著有一天能夠遨遊未曾開拓的空間之海。
一個世紀以前,人類的雙腳已經踏上通往其他星球的梯子,就在這時(這難道是巧合嗎?)通向行星的大門在他眼前砰地一聲關上了。超主基本上從未強令禁止任何形式的人類活動(戰爭行為恐怕是一個最大的例外),但外太空飛行研究事實上已經終止。超主的科學帶來的挑戰實在太大,至少在一段時間內,人類喪失了信心,轉向其他的活動領域。超主擁有無限高階的推進方式,其工作原理他們從來沒有透露過一星半點,在這種時候去研發火箭裝置,可以說毫無意義。
幾百人曾造訪過月球,目的是在那兒建一座月球觀測站。他們像乘客一樣坐上一艘向超主借來的小飛船,還是用火箭推動的。顯然,就算主人把它毫無保留地交到好奇的地球科學家手裡,從這種原始的飛行器上也研究不出什麼東西來。
人類依舊是自己星球上的囚徒。這星球比一個世紀以前更漂亮,也更小了。超主們廢除了戰爭、飢餓和疾病,同時他們也廢除了冒險。
初升的月亮用淡淡的乳白色光芒塗抹著東方的天空。揚知道,超主的主基地就在那高天之上,在冥王星某個隕坑的營壘裡。補給船七十年來肯定一直在飛來飛去,只是到了揚這一代人他們才不再隱藏,讓人從地球上清晰地看到飛船從那兒啟程。藉助兩百英寸口徑的望遠鏡,可以看清早晨和黃昏時分陽光照著這些大船,在月球平原投下幾英里長的陰影。超主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人類的強烈興趣,人們仔細觀察飛船的往來活動,超主的行為模式(雖然其原因有待證實)也漸次顯露。幾個小時前其中一艘船的影子消失了,揚知道,這意味著月球附近有一艘超主的飛船在太空懸停,正在進行某種必要的常規準備,然後踏上遙遠的回家之路。
他還未親眼見過任何一條飛船的啟動過程。實際上,如果觀測條件允許,大半個地球都能見到這種場面,但揚總是不走運。當然,誰也說不清啟動在什麼時候發生,超主也從不宣傳這類事。揚決定再等上十分鐘,然後就回聚會那兒去。
那是什麼?哦,不過是一顆劃過波江座的流星。揚鬆了口氣,見煙已經熄了,便又點上一支。
這支煙抽到半截,五十萬公里之外的飛船就開始起航了。月華中央,一個小小的火花開始攀向天頂。起初這一切是那麼緩慢,幾乎無法察覺,但只過了幾秒鐘就大大加快了,升到高處時也變得更亮,隨後就一下消失了。過了一會兒它再次出現,更快、更亮了。就這樣,它在盈虧之間有節奏地交替著,疾速升入天空,在星辰間畫出一道搖曳的彩色光帶。不管實際距離有多遠,光看那速度就已足夠驚人,要是知道它已遠離月球,再想想那巨大的速度和能量,誰都得頭昏眼花,自覺腦力不濟了。
揚很清楚,他看到的不過是那種能量的次要附帶物。飛船本身是隱形的,遠遠處在上升的光線前面。就像高速噴氣機留下的尾氣一樣,超主遠遁的大船也留下自己特殊的痕跡。通常人們認為,啟動時的驟然加速讓空間扭曲,揚相信自己看到的不過是飛船航路上聚集的遙遠星光,它們剛好具備了足夠的條件折射到他的眼睛裡。這是相對論的可見證據‐‐在巨大的引力場作用下,光發生了彎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