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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滾出去。&rdo;
重複完三個字，他喉結緩緩、緩緩滾動，彷彿用盡了十年以來聚攢的所有力氣。尚不足夠，它要他的命，從他心口剮下早已腐爛生蛆的瘡疤。
阮緋嫣忍著淚跑出去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無比、無比地疲憊。心臟最陰暗處的潰瘍裡生出無數尖針，將他呼吸的氧、承受的光，都變成冰稜，一道道刺穿這具早已承受不住罪行的肉身。
五米之外，葉喬關在許多天沒有住過的房間裡。客廳的暖氣設施故障，單薄的睡裙抵不住杪冬的嚴寒，手腳皆是冰涼。她窩在空落落一張沙發裡，第一次厭惡曾經的自己，為什麼將客廳擺設成這般空曠模樣，讓顯而易見的寂寞無處躲藏。
早已通關的恐怖遊戲讓人提不起一點興致。葉喬精準地操控著人物的生死，一會兒在溫迪戈手下被撕成碎片，一會兒墜下被雷擊破的塔樓，摔得面目全非。血，肆虐的風雪，永無盡頭的暗夜……她煩躁地扔下控制柄，耳畔只有掛鍾機械的運作聲。
他還是沒有出現。
葉喬撥通千溪的電話，寒暄幾句之後便有此一問：&ldo;住你隔壁那個小姑娘，長得漂亮嗎？&rdo;
&ldo;小姑娘？&rdo;千溪哦了一聲，&ldo;你說那個高中生啊？蠻漂亮的，估計放她們學校也能撈個級花噹噹吧。&rdo;
葉喬說：&ldo;瓜子臉，大眼睛，一米六五左右，不戴眼鏡，是不是？&rdo;
&ldo;……是啊。&rdo;千溪狐疑道，&ldo;你問這個幹什麼？&rdo;
&ldo;沒事，掛了。&rdo;
電話斷得猝不及防。葉喬突然沒有了追究的力氣，抱著膝蓋草草想睡。
寒氣侵入肌膚，雞皮疙瘩挺立，久了便不覺得冷，只是一陣一陣地渾身發顫。閉上眼全是初遇他的那個夜晚，老舊出租屋裡的淋浴一會兒熱一會兒涼，她耳邊全是男女情熱的喘息聲。早已忘了鑽入耳中的那些淫詞穢語，卻記得它們有多齷齪醃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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