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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容舒做好了準備,這會也不免有些緊張,她摟緊他,緊緊閉上了眼。
他的唇很熱,呼吸也很燙,解她腰封和衣裳的動作再不帶半點遲疑。
容舒努力回想著前世出嫁前,阿孃拿著避火圖教她的東西。
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然而這個當口,她想不起來好似也沒甚所謂。
她一瞬不錯地盯著繡著石榴花開的帳頂,看著那上面紅艷艷的花瓣一點一點地變模糊變遠。
許多事源於本能,還有兩個人情到濃時想要將所有交付給彼此的心。
燭火&ldo;噼啪&rdo;一聲響。
顧長晉微抬起身,低眸望著躺在大氅裡的姑娘。
她發上的釵環早就散落,額角淌著汗,幾縷烏黑的發濕漉漉地粘在她臉側。
此時此刻,她就像臥在一團濃墨裡的白玉。
她半闔著眼,兩扇密密的眼睫不住地顫動著。
顧長晉忍不住喚她一聲&ldo;昭昭。&rdo;
&ldo;看著我。&rdo; 他道。
容舒含著霧一般的眸子輕輕一轉,望向他。下一瞬,她眉心緊緊蹙起,下頜微昂,露出細長白皙的脖頸,指尖用力地陷入他後頸,壓出了一片白。
屋子裡像是起了風一般,將帳頂的石榴花吹得搖搖欲墜。
某個剎那,容舒忍不住睜開帶了淚意的眼,掀眸去看他。
他頭上的墨玉冠早就摘下了,汗水順著他鬢角,沿著鋒利的下頜線,落在她淺泊似的鎖骨灣裡。
他凝著她的眸子很黑很沉,唇色艷紅。
從容舒的角度,能看到他脖頸的青筋猙獰地鼓起,在他薄白的面板裡蜿蜒、迸發。
從來冷靜自持的男人何曾在人前露出過這樣的神色?
容舒忍不住將掌心覆上去,感受著他濕漉漉的脖頸下那瘋狂跳動的脈搏。
她始終睜著眼看他,看他烏黑的沾染著欲色的眼。
直到失控,直到風停雨歇。
寒風簌簌擦著螢窗,燭火搖曳,屋內兩道沉重的呼吸聲交纏著。
許久,男人低啞的聲音響起:&ldo;我去燒些水。&rdo;
容舒全身酸軟,有氣無力地&ldo;嗯&rdo;了聲,閉上了眼。
顧長晉看了她一會,在她潮緋的臉頰上碰了碰,給她蓋上被子,披上衣裳出屋去了。
容舒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半睡半醒間,只聽&ldo;吱嘎&rdo;一聲,他進了屋,沒一會兒,那烙鐵般的臂膀將她抱起,往淨室去。
二人草草洗過,顧長晉把她放回床榻,將上頭那件皺巴巴又濕了一大片的玄色大氅扔在地上,又將她抱入懷裡,道:&ldo;睡罷。&rdo;
容舒側躺在他懷裡,聞言便疲憊地合上了眼。
半晌,又費力挑開眼皮,手摸上他的臉,輕輕摩挲。
&ldo;顧允直,禮成了。&rdo;
禮成了。
從今往後,顧家二郎允直與沈家姑娘昭昭再度結為了夫妻。
雪無聲地落。
羅帳寂寂,沒有燒地龍的屋子處處瀰漫著料峭春寒。容舒卻不覺冷,她在顧長晉的懷裡睡得格外沉。
再睜眼時,天光大亮,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停了。
這場雪是嘉佑二十二年春的最後一場雪。
容舒在雪後的第一個熠熠晴日回了鳴鹿院。
兩日後,嘉佑帝下了令,要太子再度前往遼東。顧長晉當日便啟程離京,他將常吉留給了容舒。
離去的前一晚,顧長晉就宿在鳴鹿院。
容舒被他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