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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童不甘的收了竹矛,依舊惡狠狠的瞪著眾人,老士子扭頭看去,卻見村道上走來七八個漢子,都是一身尋常的農戶打扮,大多提著削尖的竹矛,有幾個拿著腰刀和鐮刀,領頭的是個和他一般年紀的老漢,臂膀上綁著一條紅巾。
“幾位先生見諒,若不是紅營的好漢救了他這娃娃,他早被永寧縣催稅的團丁打死了,你們罵了紅營,便是罵了他的救命恩人,所以才跟你們發了急.....”那老漢朝著幾人拱了拱手:“俺是這村子裡的兵訓官,負責訓練田兵的,領著巡邏的任務,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客商?”
“我等自陝西而來,老漢,您也知道袁州府左近正在打大仗,我們擔心吉安也在打仗,所以才繞行永寧南下......”那老士子跳下馬來還了禮,從懷裡摸出一份路引來:“這是清廷頒發的路引,只是不知如今的永寧縣,還認不認清廷的東西?”
“只要能證明你們的身份,自然會認.....”那老漢疑惑的看了老士子一眼,仔細查驗過路引,確認無誤後說道:“諸位來的也是不巧,永寧縣如今也要打仗了,管束得嚴厲,還請諸位再繞行他方吧。”
老士子點點頭,接回路引收好,摸出一錠銀子往那老漢手裡塞:“老漢,這錠銀子請諸位弟兄們吃酒,可否透露一二,這永寧縣到底打的是什麼仗?”
那老漢接過銀子,卻沒有收回手,呆在原地沒動彈,雙目閃爍著光芒,不自覺地嚥了口口水,旁邊一名漢子卻急忙忙的湊上前來,一邊教訓著那名老漢,一邊一把搶過那錠銀子,扔回給那老士子:“年老頭,紅營有紀律,不拿百姓一針一線,咱們雖然不是紅營的人,但日後紅營選兵多半是要從俺們這些田兵中選的,你收了這銀子,日後被人捅出去了,害咱們選不上兵,俺們跟誰叫苦去?”
那老漢略帶不捨的朝那錠銀子看了一眼,面上露出一些尷尬的神色,而那老士子一直以為那兵訓官是這些田兵的頭目,哪見過嘍囉呵斥頭目的場面,一時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銀子俺不能收,雖然紅營對俺們這些田兵的紀律要求不嚴,但是嘛.....畢竟還是有紀律在!”那老漢尷尬的笑了笑,扭身朝著遠處一指:“不過紅營正在打的仗,告訴你們也無妨,你們這些商賈走街串巷,正好幫俺們宣傳宣傳!”
趙家堡上旗幟林立,遠遠看去,垛牆之後似乎站滿了人馬,堡內鑼鼓聲響個不停,一片煊赫的模樣。
一個娃娃在侯俊鋮身旁的桌後大口大口吃著米粉,牛老三在侯俊鋮耳邊輕聲解釋道:“是四妹子之前發展的那個放牛娃,從趙家堡裡鑽狗洞出來的,他給咱們帶了訊息,逃進趙家堡的百姓只有一百多個,堡內能戰的就那兩三百個團丁,那堡牆上的‘兵’,全是紙和稻草扎的假人,趙舉人給咱們搞虛張聲勢那一套呢!”
“此消彼長!”侯俊鋮微笑著點點頭,放眼看去,紅營的佈置和上次圍攻趙家堡並沒太大的區別,指揮所依舊放在趙家村裡,兵馬火炮佈置在趙家堡四面,田地之中一片搖曳的紅旗。
與上次不同的是,周圍的村民聽說紅營要攻打趙家堡,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年輕力壯的青壯或提著竹矛或舉著鋤頭和各式簡陋的“兵器”,一堆一堆的圍在周圍準備助戰,那些老幼則揹著各種物資和新收穫的糧食,許多人扔下就跑,根本不給紅營拒絕的機會。
還有一些村民見紅營在周圍砍伐竹子製造攻堡的器械,便將四周的竹林幾乎砍伐一空,幫著紅營製造著各式各樣的器械。
人太多了,從高處俯瞰下去,以趙家堡為中心,周圍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一眼望不到頭,以至於侯俊鋮不得不抽調人手把田兵組織起來,還臨時徵了一些青壯村民,用人牆隔開一道安全線,又派出不少教導去勸導村民們回家,免得這些激動而熱情的村民們反倒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