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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希臣看著柳嫣孱弱的面相,心中憐惜之意甚重,他上前,輕輕握住柳嫣糾結不已的雙手,溫聲道:&ldo;如實說便可,無事的。&rdo;
柳嫣抿了抿唇,小聲道:&ldo;是小世子。&rdo;
小世子三歲,並無惡意,但被她母妃寵的太過,有些頑劣。
當時,柳嫣來找落單的南煙,想找她談一談。小世子不知從何處蹦躂了出來。他一會看著南煙的肚子,一會又去看柳嫣高高隆起的肚皮,上前一把抓住柳嫣的裙擺,踮起腳想摸一摸柳嫣的肚子。
小男孩,力氣大,不懂得控制力度。
南煙擔心小孩不小心傷著柳嫣,蹲下身子想將他抱走,於側妃這時卻找了過來。
小世子三歲,正是愛跑動的年紀,偏生於側妃神經緊張,平時要麼抱在懷中,要麼緊緊拉著兒子的手,誓要她在何處,小世子便在何處!
於側妃趕來時,南煙將將伸手去抱小世子。她見著,害怕的大吼一聲,似乎擔心南煙傷害她兒子。
南煙被於側妃那一聲厲吼嚇的胳膊一抖,小世子本便躲著他母妃,見此怪叫著開始踢打南煙,想要跑開。南煙無法只得鬆開抱著小世子的手。
於側妃大步上前要來拉小世子,小世子同她母妃躲貓貓,偏生他不懂事,躲在柳嫣身後,一雙手緊緊拉著柳嫣的衣擺。
那時,南煙察覺不對已經來不及了,柳嫣一個沒站穩被小世子扯倒在地。
小世子一看著血便懵了,迅速躲到他母妃身後。於側妃也被嚇著了,見四周無人,於是開始指責南煙,在那個神經質的女人看來,這事就是南煙的錯。
柳嫣是個心思通透的人,她腹中胎兒既無事,她便不想指責任何人。只此時,馮希臣與天子既要一個答案,她只得老老實實告知。
同時,她今日隱約聽見宮人嘴碎在說南煙的懷話,不由的在馮希臣與天子面前替南煙說情,&ldo;姐姐待我很好,宮人不知聽了何人傳言,似乎對她有多有誤解。&rdo;
&ldo;知曉了。&rdo;
馮希臣柔聲道,輕輕撫開柳嫣額前有些長的碎發,道:&ldo;放心,這事與她無關,也不會怪罪小世子。你放心休息便好,你休息好了,我們的孩子才能休息好。&rdo;
短短几句,柳嫣終於哭了出來。
今日之事怪不得任何人,但她著實太過害怕,她擔心若是腹中的胎兒沒了,她或再沒有勇氣同馮希臣過下去。若孩子沒了,她便出家當尼姑,再不理會這些凡塵俗事。
天子已然離去,屋內一時只得夫妻二人。
馮希臣安靜的看著柳嫣低低哭訴,待她止了哭,方才啞聲道:&ldo;嫣兒,你知道嗎?在你昏迷後,於側妃指認是南煙推的你。&rdo;
柳嫣一愣,吶吶道:&ldo;不是她。&rdo;
&ldo;我知道。&rdo;
馮希臣輕輕笑了笑,他伸手摸著柳嫣柔軟的面頰,神色柔和,低聲道:&ldo;嫣兒,我很開心你知道嗎?&rdo;
&ldo;開心什麼?&rdo;
柳嫣不解。
馮希臣未答,只是專注的看著柳嫣。
開心什麼呢?自是開心你說了實話。
柳嫣的真誠善良似一道光打在馮希臣身上,這些年他一直有意無意做了許多錯事,他像是陷入汙泥中的臭蟲,走投無路、無路可走,光明大道似乎永遠與他無關。
但柳嫣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親,她溫和善良,忠誠於他,愛他。這讓他覺得柳嫣的善良似乎也同他自己有了關係,讓他隱約間可窺光明,可擇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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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西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