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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人想同我聊什麼。”裹了鹽味的瓜子,有絲絲縷縷的鹹香在齒尖蔓延。
“皇昭司應該有自己聯絡的方式吧?”景明月挑了挑眉。
“有。”陸寒淵沒有隱瞞。
“你沒把我要奪去宦官監軍之權的事告訴陸擷英吧?”
“沒有。”馬車在行進中硌到了不平的路面,顛簸之間,瓜子殼散落在了地上,陸寒淵俯身去撿,被景明月一把攔住。
“等到了驛站之時,借了簸箕一併掃了就好,現在不必管它。”
景明月只覺得喉嚨被什麼東西卡住,順著喉嚨刺到心口,一片鮮血淋漓。
這段路崎嶇不平,景明月趕緊收攏好桌上剩餘的瓜子,和那些剝落的外殼,以防它們再不知好歹地隨意迸濺。
少時,家裡大小事務也多是他操持。父親常常責怪她過於怠惰,凡事都依賴他,但那時她並無覺得有何處不妥,反是心安理得地回道:“有三哥在,我可以好吃懶做一輩子。”
他總是笑著任勞任怨地為她做任何事,洗淨她吃剩的碗筷,整理她散落的書簡。她年少時吃東西總是不長心,什麼瓜子殼,魚骨頭,總是能亂七八糟散一地,他都會細心地幫她收拾好。
她有時也會過意不去,覺得自己驕縱太過。
他卻是溫柔地撫著她的發說:“我願意做這些,是因為蘇家從來沒有把我當奴婢看,師父視我如己出,你視我為兄長,你們皆是真心待我。”
當她看見馬車上的瓜子散落滿地,他立馬俯身去撿的時候,她知道他不是三哥為了小九那般,出於情分之間的心甘情願,而是一個伺候習慣貴人的宦官在畢恭畢敬地服侍一個朝廷大員。
那不是總角年少的言笑晏晏,那是她在輕侮他。
景明月不能容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
她見不得陸寒淵俯跪在她腳下,一點一點拾起掉落垃圾的模樣,那樣無異於將她凌遲。
景明月很用力地抓著陸寒淵的胳膊,將他按回座位之上。那力道絲毫不輸他們第一次在衡陽山見面時,景明月將他手中偏倚的傘掰正的氣力。
只是那一次,她凜冽而堅定,帶著極強的壓迫感告誡他君子正道直行,不偏不倚。而這一次,陸寒淵察覺到景明月有種前所未有的慌亂,手足無措之間被自己的衣裳絆住了腳,在迫使他坐回原位時,自己也略帶狼狽地跌回位置上。
這不像清風霽月一般的景明月。
察覺到陸寒淵探究的目光,景明月恢復往常神色,馬車再次駛在了平直大道上。
“前路坎坷崎嶇難以預料,散落一些便收拾一些,多有不便,反而耽誤了興致。”
景明月如是解釋,陸寒淵也不再堅持。